第223章 ·Winston·(第3/4页)

“但送去那儿的难道不都是英国人吗?”温斯顿追问道,让自己听上去只是恐惧即将到来的命运,而不是好奇,“塞西尔·罗德斯怎么会对自己的人民做这样的事。”

“英国人,没错,还有一些其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迪克兰洗着手上的牌,眉头紧皱着,“我只知道这矿场实际上并不属于塞西尔·罗德斯,只是因为开采条件太苛刻,才让他整个承包了下来。他这么做,既能帮我们解决无处安置战俘的问题,又能帮我们开采矿坑,每个人都开心得很,谁去在乎他为什么要对英国人这么做?”

看来这就是塞西尔·罗德斯为何能在德兰士瓦共和国中获得那么大的影响力及权力的原因之一了。温斯顿思忖着,牺牲一点微不足道的民族利益,替一些德兰士瓦共和国的议员解决一些棘手至极的问题,换回呼风唤雨的能力,似乎是个不亏的买卖。

从他们的叙述中,温斯顿可以大概猜出那个监狱的生活条件肯定不会有多好,说不定比他们这一路的奔波还更要辛苦。他回头瞥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康斯薇露——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但是艰苦的环境就意味着康斯薇露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曝光。他必须确保这一点不会发生,与她一同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以后,温斯顿早已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爱的家人,最要好的朋友与最值得信任的战友,哪怕阿尔伯特没有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康斯薇露,她的安全也始终都是他的第一优先。

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自己与康斯薇露为何会被送来这儿了。以库尔松夫人那莫名其妙的恨意来说,她自然是不可能容许他们舒舒服服地被软禁在酒店中,吃着干净的食物,睡着柔软的床铺。为了自己的丈夫的政治前途着想,她还不能杀死他们,也不能亲自虐待他们,那么,假借他人之手做到这一点,便再好不过了。

在这之后,他们又玩了一个小时,这时前方的路途出现了一点问题,整个车队都不得不停下了。于是派崔克离开了囚车,温斯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去解决生理需求,过一会却发现他是不知从哪儿偷来了几瓶劣质啤酒,一路跑着拿了回来,让温斯顿藏在自己身后。过一会,几个士兵骂骂咧咧地过来搜查了,不出所料,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车队又开动了以后,派崔克才放心地让温斯顿把酒拿出来。从粗糙的玻璃瓶中透出的淡黄色说明它们被混进了不少水。但谁也不在乎这些,能有那么一点酒精刺激一下麻木的大脑,就已经是旅途上最好的慰籍了。伊森甚至友好地与温斯顿分享了他那一瓶。后者意识到这群人已经越来越信任他了,而这一个小时的扑克,也让他摸清了不少三个布尔人的脾气,再加上酒精的滋润,他认为是时候施行自己的计划了。

“你们,前几个月看了报纸吗?”他问道,越是劣质的酒,酒劲就越大,哪怕酒味淡淡的,温斯顿就已经感到一个晕乎乎的嗝正从他的肺里冒出来,又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不过,他面前的三个布尔人也是这么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那要看,是什么报纸了。”派崔克大着舌头回答,死死地盯着一张扑克牌看,似乎决心要弄清楚上面写着什么数字,迪克兰将帽子盖在头上,靠着背后的木板,似乎已经昏睡了。

“英国的,报纸。”温斯顿继续说道,“上面刊登了马尔堡公爵带领着外交团离开了南安普顿的新闻,还放了很多照片。”

“我记得那篇报道。”伊森嬉皮笑脸地说道,“公爵夫人——她,她可真是漂亮得很,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了。”

“是的,是的,她很美。”温斯顿忙不迭地说道,心想要是你知道你口中的美丽公爵夫人,就是我身后那个臭烘烘的男孩,不知道你会有多惊讶,“你还记得,呃,公爵夫人头上的那个皇冠吗?”

“当然记得。”派崔克立刻接口了,就像温斯顿察觉的那样,他把钱财看得最为要紧,“那玩意,他妈的,贵的要死。据说半个国库加在一起,才能抵得上那皇冠的价值。该死的,要是我能掰一块钻石下来,这辈子,我就有享受不尽的富贵,上不尽的女人了。”

“那顶皇冠来自于范德比尔特家族的馈赠,”温斯顿接着说道,“你们都知道这一点吧?范德比尔特家特别有钱,公爵夫人就是范德比尔特家的大小姐,也正因为如此,范德比尔特家的钱,就是丘吉尔家族的钱。”

“所以呢?”派崔克斜着眼看着温斯顿,“他们有钱,关我们什么事?”

“关系大了,因为,我可以让你们比半个德兰士瓦共和国的国库加在一起还要富有,”温斯顿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就像他不想让马车夫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一样,“听着,我就是温斯顿·丘吉尔,看看我的这张脸,他们在报纸上刊登了我的照片,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是我。英国政府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把我们和另外两个英国人弄混了,我们本来应该被送去一间酒店,而不是塞西尔·罗德斯的坟场。但是,我敢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犯下的这个错误,把我们从监狱里带走。那时候,要是谁帮了丘吉尔家族的忙,范德比尔特家一定不会吝啬于表达他们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