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胜酒力(第6/7页)

“长老说的是。”楚舜道,“弟子会勤加修炼的。”

长老:“……?”

他寻思自己方才说的话也没这个意思。

“过去的事儿,便不提了。”凌聿庚说。

“行,此行大家都累着了,今夜准备了晚宴,一块来喝喝酒,不必拘束。”长老乐呵呵的说。

凌聿庚道:“我便不去了,我在大家不尽兴。”

“这怎么好——”

凌聿庚抬眸看了孟长老一眼,孟长老猜测他身体又有哪处不舒服,没再说下去,打岔过去了。

夜色降临,寒泉冒着冷气,凌聿庚浸在其中,湿透的亵衣贴在了身上,他沉了下去,又从水中出来,上了岸。

今夜合欢宗很是热闹,便愈发彰显得凌聿庚的殿内冷清,他踱步走在回廊,留下一串串湿透的痕迹,到了殿门口,他推开了门,愣了一下。

房中,桌上伏着一人,睡的香甜,手中还拿着毛笔。

凌聿庚看了眼天色,还未到子时。

他走到了楚舜身旁,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写的字,已经成了一个小墨点,看不清原先写的什么。

许是他身上的寒气冷到了楚舜,楚舜低吟了声,睁开了眼,哑声叫了声“师尊”。

“在这儿做什么?”

“练字。”楚舜抽出宣纸,看到那墨点,反手盖住了。

“怎么不去晚宴?”

“师尊为何不去?”

“我去了,大家……”

“师尊别用搪塞孟长老的理由搪塞我。”楚舜抬眸,剔透的黑眸看着他。

凌聿庚坐在了桌边,“身体不适。”

见楚舜眉间轻皱,他道:“小事,不必担忧。”

楚舜起了身,去一旁桌边背对着凌聿庚倒了杯茶,递到了凌聿庚手中,“师尊喝杯热茶吧。”

他喝了茶,“我去换身衣裳。”

今日是最后一夜,两人都心知肚明等会会发生什么,楚舜坐在桌边,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字,凌聿庚换了衣服出来,站在他身侧看着,偶尔伸手指点一二。

直到“啪嗒”一声,毛笔落在了桌上。

宣纸又染上了一团乌漆麻黑的墨点,绽放的妖冶莲花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

这晚一过,两人默契的回归到了师徒的位置。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凌聿庚指导楚舜练剑时,碰到他的手,总会先顿一下,而楚舜的身体会僵硬一下。

身体的记忆似还残留着。

宗门大比回来后,没过多久,凌聿庚打坐炼化体内魔气,楚舜便接了一个门派的任务,须出去半月左右,历练对楚舜而言,已是习以为常了。

“师尊。”“楚舜”的手臂自凌聿庚身后环绕。

周围是凌聿庚的殿内,香炉往上冒着烟,“楚舜”的唇扫过凌聿庚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口,又用舌尖舔舐着自己咬过的地方。

和楚舜如出一辙的行为。

甚至因为这种场景,而让这画面变得更加的真实,让人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几日,凌聿庚炼化了好些个心魔,唯独这个心魔屹然不动,每个梦境都香艳无比。

“师尊,子时了。”“楚舜”在他耳边道,“师尊帮帮我……”

凌聿庚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舔了舔殷红的唇,清透的眸子带着湿意,直勾勾的看着凌聿庚。

男人低下了头,楚舜仰着脖子,下一刻,耳垂陡然一疼。

“疼吗?”男人问。

“疼,师尊疼疼我……”

“疼了,就长点记性。”

另一处,客栈房中,楚舜翻了个身,颤着睫毛睁开了眼,抬手摩挲了一下耳垂的位置,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身下薄薄的被褥。

他经常会梦到男人。

大抵是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最是频繁,后来就少了,梦中他的脸经常是没有那么清晰的,第一次清晰的梦到他的脸——是三年历练之后,和凌聿庚分别的那天晚上。

真的……是梦吗。

楚舜从枕头下拿出了红色锦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

心魔愈演愈烈了。

凌聿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张纸,被火苗侵蚀燃烧着,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炙热的火苗燃烧殆尽。

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孟长老给他拿了一些药,但并没有丝毫的用处,寒泉凉彻心扉的水也浸不透他肮脏的心。

八月,楚舜回来了,没有见到凌聿庚,仲秋那日,凌聿庚才从寒泉中出来,天下着蒙蒙细雨,他没有设屏障,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师尊。”罪魁祸首来到了他院中,站在回廊冲着他笑。

凌聿庚:“回来了。”

“嗯。”楚舜快步跑到了他身前,拿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

雨突然停了。

楚舜抬起头,才觉不是雨停了,是男人打起了油纸伞。

“过来作甚?下着雨,淋了雨,又该着凉了。”凌聿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