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页)

她其实是个黑心肠,冷漠到骨子里的人。

“你们感兴趣的人和事对我来说,太过乏味,实在提不起兴趣。”

“叶青……!”

电话被叶青尧切断,女人的痛骂没能成功。

为了能让对方多憋闷一会儿,叶青尧把手机关机,让对方连骂也没地方骂。

她拿出剪刀,把刚刚绣好的牡丹剪碎。

她做得认真而温柔,好像在完成极其神圣的仪式。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沾了讨厌的人的气息啊。

至于周宿。

叶青尧抛之脑后,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她用剪刀剪完最后一块布后,坐在阳光下晒太阳。

梓月回来看到满地乱糟糟的碎布,惊讶问:“怎么回事?”

叶青尧怀里抱着一只黑猫,那黑猫有双绿色的眼珠子,盯着人时阴森寒戾。

梓月向来有些怵,总觉得黑猫邪门儿,而且这猫脾气也不好。

叶青尧微笑:“阿弯把画布抓碎了。”

阿弯就是这只黑猫。

梓月瞪黑猫一眼,“你也不骂它!”

叶青尧温柔抚摸黑猫:“它贪玩而已,骂它做什么。”

“你就宠它吧!就你脾气好!”

叶青尧低头,浅笑不语。

还是不要让亲近的人知道,其实她才是最可恶的那个人了吧。

进入晚冬后的淮江覆满一层银霜的白,青石绿瓦沾露水,白墙也逊雪色三分。

从月初到月末,从深夜到午后,天空的雪白茫茫如棉絮,没有任何停下的征兆。

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周宿的露营车队被大雪封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冰天雪地做伴。

周宿在车里抽烟,薛林带着小队人在前面铲雪。

露营队伍里的几个女人穿着清凉,捂着貂绒扭腰走到周宿房车外面。

“周总,能不能进你放车里暖暖身呀?”性感女人说话嗲得如糖似蜜,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在寒风中被冻得泛白,竟然也有本事对他抛媚眼。

但怜香惜玉这种事,周宿永远学不会。

也无聊,他有一下没一下弹烟灰,笑与姿态都像逗只猫儿狗儿的主人。

“求我啊。”

“求求你啦~”这群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一句求人的话嘛,她们可以说得千回百转,荡气回肠,让听到的人魂魄都被勾断。

周宿笑容更深,烟雾吹在女人脸上,痞痞坏坏:“还挺贱。”

哪怕知道周宿不好伺候,脾气阴晴不定,姑娘们也因为这句话僵住了。

她们接触的都是有钱人,挺会怜香惜玉,有一部分甚至会被她们迷得五迷三道,嫁入豪门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种话侮辱他们?

但周宿就是个有钱的烂人,不讲仁义道德,不讲礼义廉耻。

他喜欢就哄两句,不喜欢就损,不在乎是不是侮辱。

肆无忌惮,玩世不恭。

“周老板最近怎么了?就没见他真正笑过。”

看完热闹,有人这样问薛林。

薛林摇头笑:“你什么时候见他正常过。”

“那倒也是,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周宿抽完第二只烟,耐心散尽。

这场出行是薛林为了让他散心准备的,找了几个妞热场子,想让他高兴。

周宿提不起半点兴趣,比不上那人的万分之一。

想到她,周宿心口麻麻胀胀,轻微的不适。

这么久的寻找始终没有任何收获,失眠症也日益加重。

他大概是病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用薛林的话解释,是得了相思病。

去他妈的相思。

周宿把这一切的不对劲都归咎为不甘心,是不甘心让他变得反常,是不甘心让他夜夜梦到她,是不甘心才让他想见她一面,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周宿突然摁喇叭,薛林和其他人扔掉铲雪工具过来。

周大爷慵懒躺车里,来回拨弄打火机随意撂下一句:“在附近找落脚的地方。”

薛林认同点头,其他人不敢有意见。

虽然大家都是公子哥,可跟周宿相比有太大差距,毕竟富人之间的阶级意识比普通人更深。

一行人弃车上山,但雪路难行,很久后也才走小段路。

比天气更冷的是周宿的脸色,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唯恐他突然发火。

两个小时候走到山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试图在附近找路,但荒郊野岭,道路被雪覆盖,什么也看不清。

温度越来越低,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簇亮光越靠越近。

漫漫飞雪下,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姑娘提着一盏秀梅灯笼缓慢走来。

长发削肩,风雪中孑孑而立,昏黄细光映亮她不染尘俗的眉眼。

一时间,连落下的雪都染上温柔颜色。

周宿不经意撩起眼看到她的脸,愣住。

也就在这一瞬间,身体里久积的疲倦和郁乏得到奇妙缓解,不药而愈,似乎只是因为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