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页)

曹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没爹没娘是孤儿,自然没有平安锁,也就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

正想说什么就被他家四爷瞪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理亏,他抬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退到一旁去收拾东西,走远了,听到他家四爷放下茶盏,柔声哄着人,“不用摘。”

“给你了就是你的,何况我这年纪,你觉得我再戴平安锁像话吗?”

“真的没事吗?”顾姣还有些犹疑,等四叔点了点头,她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但心里对四叔的亏欠却越来越多了,四叔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四叔了。

目光却在看到四叔腰间时一顿。

看着四叔那只明显有些年头了的荷包,她心下一动,她别的都不太行,也就女红还算拿得出手,四叔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没有?还是她亲手给四叔做个东西好了!

她某些时候和她爹的脾气还是很像的,比如想到什么就要去做。

这会也是。

“四叔,我还有事,您先好好歇息,等饭点,我再来找您!”她说完便立刻站了起来,啪嗒啪嗒小跑到门那边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她停下步子回头小声道:“四叔,小时候的事,您都已经和我说了吗?”

刚刚平安锁的事,四叔就没和她说。

知道四叔是不想让她觉得丢人,也不想她为难,但她很想知道自己小时候究竟还有没有做过更加丢人的蠢事。她手指扒着门缝,目光既紧张还担忧,生怕四叔真再说出几件她丢人的事,那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还好——

她听到四叔说“没了”。

悄悄松了口气,顾姣总算放心了,她一向相信四叔,自是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也就没有看到四叔说那番话时目光闪烁了下。

重新扬起明媚的笑脸,她看着赵长璟说,“那四叔,我先回去了。”

看着四叔颌首,她便拉开船舱的门出去了。

曹书看着顾姣出去,便又闲不住了,他把包袱里的衣服都挂好,走过来故意问,“真没了?”他可不信他家主子什么都跟顾小姐说,比如“哥哥”这个称呼,他就不信他会坦诚地告诉顾小姐。

赵长璟自然不可能全部说出来,看着曹书脸上的揶揄,他一面品着六安瓜片的香气,一面淡淡说道:“觉得这里没马厩,我治不了你了?”

曹书虽然没吭声,但脸上的笑却很是神采飞扬,甚至带着几分得意,显然是觉得他现在拿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赵长璟也没看他,继续品着茶香,嘴里倒是缓缓说道:“我听说崔成给安排了五个厨子,什么菜系都会做。”余光瞥见曹书双目簇地一下放亮,他神色淡淡,语气依旧从容缓慢,“这里虽然没马厩,但我可以让厨子给你准备青菜白饭。”

曹书脸上的笑一下子变得龟裂起来,他哭丧着脸,“主子,没您这样的啊!”

赵长璟瞥他,“还敢乱说话吗?”

曹书看着他既怨又委屈,“我哪敢啊。”

赵长璟挑眉,“听着好像还有些不服气?”

曹书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他恭恭敬敬,十分谦卑,“您看属下这样是不服气的样子吗?”

赵长璟倒真的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点评道:“还好,就是笑得丑了一些。”

曹书:“……”

他现在去投靠顾小姐还来得及吗?这个下属是没法当了!

*

顾姣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船舱,看到弄琴就张口问道:“我带来的那箱子布还有做针线的东西呢?”

她走得太快,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的。

弄琴正在整理东西,闻言不由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怎么走得这么着急?”边说边回答,“就在里面那只黑木箱子里,”她指了一处地方,又问顾姣,“您这是想做针线了?”

顾姣点了点头,一面进去找东西,一面回答她的问题,“我看到四叔的荷包有些旧了,想给他做个荷包,呀,找到了!”她笑着把自己做针线常用的工具包翻找出来,转头又挑拣起布料,想着依照四叔的喜好,他会喜欢什么颜色的荷包。

她挑得认真,完全没想过她这一番话给了弄琴多大的冲击。

弄琴看着顾姣忙碌的背影,过了很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刚刚说……”因为太过震惊,她吞咽着口水,“给四爷做荷包?”

“对啊。”顾姣头也不回,并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什么不对的,“就这匹了!”她笑着把一匹黑色的织金锦翻了出来,织金锦是用金缕或金箔切成的金丝作纬线织制的锦(注一),此时阳光透过轩窗照进船舱,顾姣手里的那匹黑布上的金片被太阳一照更显灿烂夺目。

黑色低调沉稳,又不失大气,她觉得很适合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