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未来的门(第2/7页)

比喻?

西列斯想了一会儿,才想到骰子指的是什么。

骰子曾经说,这世界——更广义上的世界,就像是一团清水将各种粉末杂糅在一起,然后形成的一个团状的混合物。没人能将那些粉末和水分开,也没人能说这世界不包含那些乱七八糟的粉末。

骰子说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来自于其他层面,非现实世界的层面,也就是那些粉末。

现实世界就是“水”,因为只有水能将那些粉末混成一团,坚固地粘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面团一样的东西。

……而地球?

他那平凡无奇、甚至毫无超凡力量的故乡地球,能拥有什么特殊之处?

西列斯稍微困扰了一下,然后就意识到,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个问题。骰子没法说更多,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所以他不该继续浪费时间。

于是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就转而问:“我和琴多,我们发现李加迪亚的塔乌墓场就在琴多的梦境中,并且需要阿卡玛拉的力量才可以进入。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些旧神……祂们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哦,这个问题……”短笛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带着一种出奇复杂的情绪。

西列斯敏锐地问:“你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其实也不是。”短笛说,“您也知道,绝大部分的旧神已经陨落了。所以,即便我们提及祂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西列斯眯了眯眼睛,低声说:“绝大部分?”

“……是的。绝大部分。”短笛说,“我恐怕不能告诉您,有哪些旧神还活着。我认为您对此可能也有些猜测。不管怎么说……阿卡玛拉和李加迪亚。是的。”

西列斯耐心地等待着。

短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祂们的关系相当亲密。当然,我不是说,人类意义上的爱情。对于这些旧神来说,祂们的关系并没有复杂到那个程度。

“祂们更像是……”

短笛意外地犹豫了一会儿。

“更像是?”西列斯问。

“……兄弟姐妹。”短笛像是轻轻松了一口气,也带着某种叹息的意思,“如果用人类的关系来比喻的话。”

西列斯微微一怔。

但是,西列斯又想,这些旧神却相互残杀、相互吞食,完全走上了彼此的对立面……因为“阴影”的出现。

“李加迪亚和阿卡玛拉是差不多时间诞生的神明。”短笛说,“祂们的关系向来很好。阿卡玛拉……您应该知道,阿卡玛拉总像是一个小女孩。”

“是的。”西列斯低声说。

“而李加迪亚,”短笛说,“因为种种原因,从诞生起,就相当成熟稳重。祂是踏上旅程、知晓人生漫漫的神明。”

西列斯微微一怔,然后察觉到一丝微妙。

“知晓人生漫漫”?

这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李加迪亚与“人生”这个概念扯上关系。

离家、旅途。西列斯仔细思索着李加迪亚的这两个神格,代入到刚才短笛所说的“人生漫漫”,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离家,既可以说是离开家庭、故乡,也可以看作是脱离家庭、长大成人的成熟标志,甚至,也可以当做离开母亲子宫、呱呱坠地的比喻。

旅途,既可以说是普通而常见的旅程,也可以说是这漫漫的人生之旅。

……离家与旅途之神。从出生至死亡。人在这真实世界的生命中的一切。

他怔了片刻,然后突然低沉地说:“李加迪亚和阿卡玛拉。祂们是在什么时候诞生的?”

“最初。”短笛优美的音色轻轻巧巧地说,“真实与虚幻。祂们在世界之初相伴而生。”

西列斯感到一阵惊叹。

在此之前,一些类似的想法也曾经出现在他的心中。比如,奥尔德思·格什文曾经说过,他认为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流浪,这种想法很明显就得自于李加迪亚的启示。

“远去的模糊身影”,这是李加迪亚的神位。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神位也显得相当模糊不清。什么是远去的模糊身影?

再比如,作为李加迪亚的血裔,琴多拥有高达99的意志,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意味着,即便琴多直面阴影,他也不太可能遇到意志判定的失败。

……至于他对琴多造成的那一次意志判定大失败,那显然不仅仅是“意志”的问题。

如果李加迪亚不仅仅是表面上那样,仅仅只是旅途、异乡人的神明,同时也象征着某种更广大的意象和概念,那么祂的血裔的意志如此强大,也就很好理解了。

甚至于,为什么李加迪亚的乐园是塔乌墓场,为什么塔乌墓场收容那些死在异乡的灵魂,仿佛牵涉到死亡的权柄,也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解答——因为在一开始,李加迪亚就拥有这部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