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写的纸(第6/8页)

印刷的事情不算麻烦,本顿答应得也很痛快——当然,他现在也十分乐意捧着西列斯这棵摇钱树,并且三番两次暗示西列斯,是时候趁热打铁,写一写新的小说了。

“哪怕是在报纸上慢慢连载也可以。”本顿如此说。

但是,西列斯恐怕只能暂时拒绝他的提议了。那起码也得等到冬假过后再去思考。

他理好了试卷,又整理了一下之后要做的事情,然后便早早地入睡了。周二清晨六点,他醒了过来,不出意外地瞧见窗外雨水朦胧。

西列斯呆坐了片刻,然后才去洗漱。

将近七点的时候,雨小了一些,西列斯便出了门,去食堂吃了早餐,随后就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口放着一封信,西列斯将其捡起来,然后开了门,走进办公室。他将试卷放到一旁,坐下来,然后拆开了信封。

不出意料,这封信来自霍雷肖·德怀特。

这位苦难记事社团的社长,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一直坚持不懈地在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将活动的内容整理好,写信交给西列斯让其查看。

因为这事儿,西列斯对于霍雷肖的观感一直不错。

当然,他对于这个年轻学生,以及他的同伴们研究的东西,略微有些异议。这种情绪与霍雷肖无关,而与他曾经听说过的,酷刑研习会的事情有关。

不过,自从多米尼克跟他讲过这个组织的存在以来,西列斯却从未遇到相关的其他事情,也未曾听闻过相关的新闻。

他总觉得这事儿已经结束了……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次发生在地下交易会的事情,让酷刑研习会收敛了起来?

西列斯希望是这样的。

他展开信纸阅读了起来。信中,霍雷肖对这一整个学期的社团活动做了总结。

他们已经搜集到了许多旧神信徒自我约束、自我惩戒的行为,其中包括了日常的吃穿用度、身体清洁、时间安排等等。

当然,从霍雷肖的信中来看,他们研究的信徒行为都只是身体与心灵意义上的“约束”,而非“酷刑”。这一点也大大让西列斯松了一口气。

西列斯此前也已经写信给霍雷肖,提议他们可以更加深入地探讨一下“自我约束”的道德意义、精神价值、缺陷弊端、历史沿革等等。

如果苦难记事这个社团的最终目的是形成一篇论文的话,那么这些部分都是必不可少的。

西列斯知道霍雷肖本身就是一位启示者。

而这个年轻学生信中过于尊敬的称呼和用词、过度礼貌和刻板的表现——西列斯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都让西列斯感到,这个学生本身似乎就处在一种严厉的自我约束的处境之中。

当然他不能说这种自持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觉得,真有这样年轻的男生能做到这种地步?

霍雷肖的家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被培养出来的?他的父母、他的长辈又是什么样的?

西列斯对此多少有些好奇。或许是基于一个小说家对于一个人物的本能观感,也或许,是基于一位守密人对于秘密的本能探知。

他阅读完了这封信件,然后提笔写了一封回复。在回复中,他写了自己一贯以来的看法,希望霍雷肖能够在这些“行为”中寻找本质上的“意义”。

此外,他也建议霍雷肖能够从其他的渠道中,寻找一些现代意义上的“自我约束”行为,而并不仅仅只是将话题和范围限定在早期历史。

他在信中衷心地祝贺霍雷肖以及他的朋友们的进展,并且希望他们能够完成这篇论文,在足够优秀的期刊上进行发表。

写完了这封回信之后,西列斯将其装到信封中,暂且放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打算之后寄出去。

他注意了一下时间,距离十点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便趁这个机会,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论文。

这是十月初。十月底的期刊出版他可能赶不上了,只能等到十一月底。

好消息是,从本顿那儿,他已经拥有了一些期刊出版的渠道。换言之,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论文无法登上期刊。

“流浪诗人是李加迪亚的信徒”。正如布莱特教授所说,仅仅只是他找到的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这篇论文获得更为出彩的成绩。

西列斯论文现在的进度到了一个略微尴尬的时间点。他收集了足够的关于流浪诗人的信息,并且也已经在文学领域为他们的作品定性。论文的内容是足够了。

但是,他还没能找到一条真正的、足够关键并且直白的信息——一些文献资料或者典籍,用以证明流浪诗人的确是李加迪亚的信徒。

当然了,他这篇论文也未必真的需要将其论证得十分清楚,只不过,西列斯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