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听风楼一片惊恐的尖叫。

谢景明上前探探鼻息,摇摇头,吩咐许远把人好生葬了。

太子妃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不由暗自苦笑,真绝,死无对证,想给李家洗白都不可能。

有时候不必把罪名坐实,给大家留些遐想的空间,让事情在各种声音中不断发酵,人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会不停地深挖各种证据。

其中不知哪一件就能把东宫拉进泥潭!

这一局,是十七叔赢了个彻彻底底。

“做贼心虚!”李夫人更是恼恨不已,“有本事和我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竟死了……这事不算完,不行,我不认!报官,我要报官,胆敢污蔑朝廷命妇,简直没有王法,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儿!”

不知是谁轻轻笑了一声。

李夫人涨红的脸憋得发紫,奈何发作不得,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恶气。

“十七叔,”太子妃微微欠身,“我还是刚才的话,现有证据不足给李氏定罪,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谢景明不带任何感情地笑了笑,“请便。”

一场盛大的宴席就此落幕,不到两刻钟,听风楼只剩下国公府自家人。

老夫人完全没了精神头,田氏犹自在旁喋喋不休,“大好的日子,都让李氏那个挨千刀的搅合了,就该捉她进大狱!我说不请东宫的人,弟妹非要给人家下帖子,你看,没巴结成,反而生出事端来了。”

吕氏张口欲反驳,老夫人及时开口;“老二家的,扶我回去休息。”

蔡雅菲眼睛转转,拽着谢景明的袖子撒娇,“舅舅,祖母好好的寿辰也没过痛快,我讨个巧,请她去您温泉庄子上散散心,如何呀?”

老夫人笑骂道:“我老胳膊老腿的可走不动远路,你想玩只说你想玩,少拿你老祖母当幌子!”

蔡雅菲嘻嘻笑着,忐忑不安地看着谢景明。

谢景明的目光在顾春和脸上打了个转儿,笑着说:“下个月初五庄子就能住人了,你们几个姐妹都去,山里凉快,可以多住些日子。”

“舅舅真好!”蔡雅菲欢呼一声,冲众姐妹得意地一抬下巴。

几位姑娘或真心或假意道了谢,拥着老夫人出了听风楼

熏风一股股吹过来,上京分明比渝中凉快许多,可柴元娘只觉热得喘不过气。

谢景明一个字都没问她,或许是从没怀疑过她,但他越不问,柴元娘的心就越不安宁。

不怕他起疑心,就怕他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妄加揣摩,不如和他解释一二,开诚布公地谈谈。既然打算合作,那双方要有起码的信任。

柴元娘轻轻吁口气,快走几步,绕过一面常青藤和蔷薇交织而成的花墙,准备叫住谢景明。

他站在树影里,背着手,微微低头,正笑着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阳光透过扶疏的树影洒在他的肩上,水银一样流动,映衬得那眉眼愈发温柔起来,他极其专注地听对面的人说话,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柴元娘止住了脚步,方才还跃动不已的心瞬间冷凝了。

她在干什么?竟然巴巴地找他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若他疑心自己,说明这人也不过如此,也不值得柴家合作。

自己追着他解释,倒显得多在意他似的,没的让人笑话。

堂堂柴氏嫡女,不干这种掉价的事!

柴元娘转身就走。

“好像有人?”顾春和四处张望了下,“我听见脚步声了。”

谢景明面不改色,“没人,你听错了。别走神,说说,为什么你怀疑太子妃?”

顾春和拧眉道:“我没证据,就是觉得她举动有点怪怪的,大夫人把莽草端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有一个很明显的躲避动作,这才是看见毒物的正常反应。”

“太子妃反而拿起了莽草,虽说垫着手帕,胆子也太大了,就好像事先知道这样不会中毒,可她明明说不认识莽草。”

“很好。”谢景明背在身后的手握了又握,尽力忍住抚摸她的冲动。

他声音忽而变得低沉,“幸亏你认得莽草,否则……我千防万防,还是让太子妃钻了空子。”

从厨房到听风楼,一路上没有任何闪失,唯有在岔路口,提食盒的丫鬟和一个小宦官撞了个满怀,小丫鬟吓坏了,打开食盒检查没问题才让那小宦官走。

只会是这时出了篓子。

顾春和还是不明白,“他怎么知道那碗羊羹是给我的?”

“给各桌上菜的次序是固定的,多观察几遍就能记住。”谢景明也是窝火,明知是太子妃搞鬼,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放她走人。

庆幸,懊恼,后怕,自责,令他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看着十分揪心。

顾春和忍不住说:“她也没打算要我的命,郎中不是说了吗,顶多难受几天就过去了,我就是吃几口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