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对我撒谎(第2/3页)

他一边说话,一边似有似无的侧了两步,悬在他腰间的鎏金九转镂雕香球轻轻晃动,极为乍眼,好像在说,这才是京城最近流行的,你们懂个屁!

薛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怼,樊正达却突然脸涨红:“劝汝莫欺少年穷!一时穷困,并不代表一辈子穷困!”

厚九泓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大声说话,小指挖了挖耳朵:“哦?所以你现在是少年人?我怎么听说,你早两年就及冠了?”

“你——”

樊正达气急:“又不是我一个人穷,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

“不是你过来盯我们了?”厚九泓笑出一口白牙,神态微妙,“我看你虽然穷,心倒挺大,挺会交富贵朋友嘛。”

这话透满了嘲讽,不知樊正达是没听出来,还是理解错了,看了薛谈一眼,理直气壮:“交朋友走心,又不是因为富贵,要是谁有钱就跟谁玩,我何至于立世如此!”

朝慕云觉得‘有人呼救’这种事,发生的太巧了点,足够挑动人神经,比如除这对友人外,武僧嘉善,和为亡妻点灯的奇永年都来了。

嘉善还能理解,他是寺里武僧,对威胁安全的事件很敏感,奇永年又为了什么?

他便直接问了:“阁下好似说过,与死者母女并不相识,为何这般关心?”

奇永年清冷:“被困此处,无事可做,总要打发时间。”

朝慕云眸底墨色深寂:“所以你甘心由薛谈引领闹事?”

奇永年眼睑动了下,没说话。

朝慕云感觉这个机会可以一用,许能因此知道更多:“方才的动静,几位都听到了?”

来者四人,齐齐点头。

那就只有他和厚九泓没听到……谁做的?是有人自导自演,还是有人添油加醋,试图搅浑水,加速破案?官差?大理寺少卿巩直?

朝慕云在现场看不到别人,便道:“大家稍安勿躁,如若别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岂不得不偿失?”

薛谈愣住,而后突然转身,跑回自己院子。

回去翻了翻东西,立刻起了一身冷汗:“我的东西丢了!”

因距离并不远,大家也过来的很快,厚九泓看热闹不嫌事大:“哟,丢东西了?丢了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薛谈再次回头,盯着朝慕云,眼神阴戾,“是不是你偷了!故意来这一手,就为拿我的东西是么!我早知道,你杀人不算,你还劫财!”

朝慕云自然没偷,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力气:“阁下这么紧张害怕,丢的莫非是——金子?”

所有人都知道,本案死者带来的金子,到现在还没找到。

薛谈呸了一声,眼神更凶:“你少胡乱攀咬,我丢的不是钱,是竹子做的小玩意儿!”

厚九泓一脸大惊小怪:“竹子做的小玩意儿有什么稀奇,丢就丢了,再买一个便是,这么急赤白脸的。”

朝慕云却因角度关系,看到了奇永年的手,他食指指腹内侧,有细长血痂,看起来有点深,颜色殷红,显是新伤:“阁下的手——”

“新纸总会有些锐利,”奇永年手攥拳,“同诸位不一样,在下就算要配合调查,自身公务也不能落下,任上之事,总还要做的。”

是了,奇永年是官,虽是小吏,却也和他们这些没官身的不一样。

丢了东西,薛谈反应很大,一直要拽朝慕云,厚九泓拦着,场面乱的一塌糊涂。

嘉善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不该有此喧哗,大理寺在此公干,不若将此事告知,请求帮忙。”

薛谈阴恻恻:“寺庙是你们和尚的,你们当然想息事宁人了!我告诉你,这回的凶手可不一般,他今日能偷我,明日就能偷你们,看你到时还能否站着说话不腰疼!”

樊正达站在友人一边,陪了句:“就是,无动于衷,撇得太开,也有坚守自盗嫌疑……”

嘉善双掌合十,叹了口气:“无有证据,全凭猜测,很难有结果。”

“既然认定偷盗者就是凶手,大家不如归拢视线,回到案子本身,”朝慕云视线滑过薛谈,话音缓缓,“杀人劫财总要有动机,这母女二人过来上香,可是同谁有仇怨?”

所有人视线立刻放到了樊正达身上。

母女二人来招提寺是为相看,相看的就是樊正达,事没成,人姑娘不干,樊正达这年纪已是等不起了,被人拒绝,这么不给面子,会不会心一横,就——

樊正达看出自己危险,脸色涨红,开口辩道:“要是别人瞧不上我,我便要杀人,那我活至今日,不知道杀多少个了!再说这对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吵架吵的那么厉害,母女成仇,没准是互相杀了对方也说不定!”

说完感觉自己回的点不是那么硬,又指向奇永年,冷笑一声:“还有这,不是刚好有个死了发妻的,正好能续弦?人还是官吏,不说身家不菲,至少不穷,没准那对母女起了心思,人却不想沾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