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我的心沉沉落了下去,

下一刻,魏尔伦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哭了?)

我听到他的心声这么说。

谁哭了,我?

我摸上脸颊,

啊,是眼泪。

我能明白的。

哭泣的感觉糟糕透顶,仿佛眼睛是个无法关闭的水闸,而驱动力是来自心脏的抽搐,

“我也……”

我张开口,声带颤动着说出沙哑的音节,

“我也,不想只是个分/身。”

为什么我就出生了呢?

出生并不指单纯的诞生,我仍然记得自己最初被齐木楠雄制造出来时的那份轻松自在,因为我无欲无求,只是有些新鲜罢了。我的出生指意识的觉醒,分/身不需要意识,但是我偏偏有了意识。

我在这一刻,在情绪的推动下想到:若是我没有觉醒就好了,何必要和齐木楠雄闹僵,何必要担惊受怕的逃窜,何必要与所思之人被迫分离。我明明能和其他分/身一样,一起吃个庆祝/散伙饭,在救世之后功成身退。

我颤抖着,用无比破碎的声音吐露压抑在心中的渴望,“我想作为人,我也不能控制自己是一个分/身。”

糟糕,太糟糕了。

我想起了初始好友接连死去的预知梦,想起了在这个时空已经应验的研二和景光,想起了齐木楠雄阻止我的那只手,想起了眼神冷漠的松田警官,以及曾筹划着向我报仇的降谷零。我想起了离开自己的两个分/身,以及葬身于魏尔伦的化身,为了保护我和横滨的部下们。

从小长大的记忆不是我的,父母和哥哥不是我的。

太痛苦了。

太痛苦了。

我不被认同,不被原谅,不被需要。

如同积累了许久的伤心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般不堪重负,我哭得难以自抑,像是被负面情绪彻底淹没,

我走上前,单膝跪地,扯住了魏尔伦的领子,

他的脸上频频落上我的眼泪,那些液体从他的眼角顺流而下,仿佛他也在哭一样,

“魏尔伦,你真是赢了。”

你刀刀重重地扎在我的心口,从没有人能这么精确的伤害我,

“真可笑,我们就没见过面,我却能和你如此的感同身受。”

金发的异能体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失去追求的晦暗眼睛却仿佛会说话一般,告诉我他有多么绝望,

“杀了我吧……”

他说,

“但其实,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活不久了。”

只不过是封印文字式的魏尔伦,随着作为本体的奇点吉格的消失,维持生命的能量也已枯竭,他的心脏逐渐停止跳动,呼吸变得轻不可闻。

我却产生了莫大的恐慌,

不行,他若是死了的话……

不知为何,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他若是死了的话,就好像我也迎来这样的命运一般。

但我什么都没做,没有挽留他,没有拯救他,因为他害了我这么多部下,他该偿命。

“齐木!”

身后传来了太宰治的喊声,

他被我连累的也在哭,但声音却格外有力,

[别过来。]

我喝道。

他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盆地的边缘望着地底中央的我,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很无措,像是在靠近想靠近的人时被冷脸吓退一般,

我伤到他了。

我看着魏尔伦,逐渐冷静下来,[……你憎恨吗?]

“……怎么不恨呢?”

[可你也不只有憎恨。]我说,[不然你也不会想要别人结束你。]

(你看出来了啊……)

魏尔伦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你很羡慕中也。]我说着不需要被证实的事实,[你羡慕中也拥有了伙伴,拥有了归处。]

我身下的金发青年像是被触动了,眼睑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在神志不清的迷蒙中,向我表述了他的些许歉意和悔恨。

因杀了中也珍视的人而道歉,因杀了自己的搭档而悔恨。

虽然兰波并没有在与他的争执中被他杀死……但是,也没差。

我站起身。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还有事要做。

我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虽然表象看来我什么事都没有,但我也是会累的。

我看着仍有黑色灰烬飘扬的天空,大脑一阵空白。

我放空了自己,

不行,不能休息,要趁现在这种状态……

我转头,看向被我喝在盆地边缘,用晦暗不清的眼神望着我的太宰治,以及在他身边形容狼狈的中原中也,

“你要回溯吗?”

太宰治突然对我说道,并没有用很大的声音,因为他知道我能听到,

[你连这个都猜到了啊。]

“废了这么大劲却没有人记得,简直比无名的英雄还要令人惋惜。”

[你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啊……]

“我只是感到了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