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焦急(第3/5页)

明月想起他方才吐血的画面,心中惊惶极了。

谢氏同李松怀出去了,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谢氏便进来了。

明月听着外边,李松怀很快揪出几个下人,提到别处审问去了。

谢氏坐在榻边给潜哥儿盖了盖被角,红着眼眶低声念起经来了。

明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潜哥儿睡梦中都皱着小眉头,额上生了汗,她一点一点的擦了。

院里很快又来了几个大夫,一齐看诊了,讨论了半天,都觉着还是等着先前那炉药,先看看效果。

一个大夫捋着自个的胡子,道:“按说食了桃肉不该这样严重,还是其中药效冲突了……”

谢氏已经叫人去府上要了潜哥儿平日里养身子的药方,还叫把该下职的大老爷也叫来。

待到天边微微暗淡的时候,李夫人已经缓过来了,从内间出来,青着唇瓣守在潜哥儿榻边,不住地探他的呼吸,有时微弱了,她就立刻脸色发白伏在潜哥儿的胸口。

明月的心情焦灼,脸上木木的,只是不停地望着半合的房门,掐着自己的手心。

明月自己出身不好,打小没爹没娘,她长大长得辛苦。就是太辛苦了,以己度人,便格外疼爱潜哥儿,希望他平安和顺。

但是潜哥儿若是都不能长大,那就太残忍了。

明月光是想想便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像是捂着块冰块,手心里直发汗。

李夫人脸色惨白,时不时拍拍潜哥儿的肩膀,探他的呼吸,叫他乖儿,你出出声。

谢氏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呼了一口气出去了。

明月还守在这,她眼睛也发酸,只定定得瞧着,看顾着潜哥儿,也看顾着李夫人。

天很快就黑了,明月觉着这一日过得太快了,那药怎么现在都没煎好。

李嬷嬷守了许久,出去了,很快李松怀进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握着李夫人的手,随意拖了个椅子来,同她一齐守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下了职的明正谦匆匆赶来,帽子都还提在手里,先进了厢房,朝李松怀拱拱手,“大人安。”

李松怀也起身扶他,“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

明正谦草草几句闲话,便立刻走到榻边,见潜哥儿仿佛已经去了的模样就惊叫了一声,接着俯身,拨了拨潜哥儿垂着软肉的脸颊,指尖冰凉得很,“天爷啊,哥儿,哥儿,应个声啊……”

潜哥儿闭着眼睛没反应。

明正谦提着帽子疾步走到谢氏身边,“怎么就这样了?早间出门还好好的呢。”

谢氏坐在角落里,见他来了就红眼睛,低声道:“误食了不好的物件,方才还吐血呢,现下未吐了,也醒不过来,大夫瞧了也不讲好……”

明正谦一时不出声,不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突然一拍手道:“赵侯,赵侯打来了苏州起,搜罗不晓得多少大夫,来,拿纸笔来,写个帖子求他救命了……”

李松怀立刻找人拿了纸笔,明正谦伏在小案上写了,明月见他气喘吁吁,立刻到了茶水给他喝,这样急匆匆赶来,气差点都喘不上了。

写了帖子,李松怀找人送去了赵侯的院子。

明正谦捡了个花凳坐下,屋里安静极了,气氛几乎凝结,都围着榻上的潜哥儿,明月歪了歪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外边的天都暗了。

丫鬟连忙出去捡了几个舒服的玫瑰椅,明正谦坐在边上,几人几乎把这屋里坐满了。

谢氏还叫下人把她上次那串佛珠都拿来了,闭着眼睛无声地转着。

屋里很快黑沉,没人讲话,气氛几乎凝固地能滴出水来,只有李松怀时不时低声叫人去瞧瞧药。

明月肚子饿的发空,她一点也察觉不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丫鬟已经轻手轻脚地给点了灯。

药熬好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屋里的人接二连三都站起来了,围着看潜哥儿喝药。

丫鬟拿了勺子喂不进去,李夫人急的直掐手心,便只好强行灌进去了。

潜哥儿勉强喝了,几人都瞧着他的脸色,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呕出一口血来。

李夫人几乎是尖叫了一声,凄厉到刺激人的耳膜,“大夫!”

大夫正守在塌边,疾步从一旁拿了针,烛光都闪烁两下,接着在潜哥儿身上扎了几下,这才止住。

明月攥着手心,呼吸都停了,死死地望着榻上。

大夫擦了擦汗,连忙道:“怕是不好,那药材他克化不了,该都呕出来的,现下就只有血,精气神都吐没了,得拿药材吊着……”

李夫人身子一软,眼泪直掉,喃喃道:“这要如何是好,这不行啊,不能这样啊,他这样小,大夫,你可怜可怜哥儿,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才这么高呢,你救救他……”

李松怀搂着她,不住地拍她的背,低声道:“听大夫的,咱拿药材先吊着,你也不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