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6/7页)

宗楚太自大了,他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情绪,不会管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的,当然,也不会管沈余的。

原本他还觉得有些棘手,要是沈余能忍,他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把他弄走,但是今天……

夏实然视线微冷。

四年都没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还真的敢妄想宗楚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这样也好,他主动离开了,还能让他少费一些力气。

夏实然点到即止,情绪很快“恢复”过来,体贴的柔声说:“五爷,您先上楼去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

宗楚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黑黝黝的眼眸几乎能将人溺毙。

夏实然很快闭嘴,颤着声音询问:“五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宗楚收回视线,捻了捻拇指。

他撒了气,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他把沈余丢在那,依着宗家老宅那群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别提送沈余,能帮他叫个车都是稀奇事。

沈余那病恹恹的身体,冻一下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爬得起来,宗楚越想越恼火。

这还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连离开的话都敢说,这次不让他有个教训以后怕不是直接骑到他头上来!

这么想着,宗楚神色越发阴沉,他不耐烦的按着额角,脑子里都是傍晚时青年温顺的模样,天平又开始倾斜。

自己的人,教训点到即止也就算了,过了界折腾的还不是他?

宗楚招了招手,卫臣迈着毫无声音的脚步低头上前。

“去叫景六接人,带着毛毯。”

宗楚阴鸷吩咐。

沉稳如卫臣,听到这个命令也没有泄露半点情绪,领命去传达给景六这个消息。

夏实然在一侧却是把手心都要抠出痕迹来。

他知道宗楚有多宝贝沈余,但是那只是在界限之内的一点宠爱而已,就像人对自己的宠物,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迁就,但那都是有度的。

一旦主人的权威受到挑衅,这点宠爱就变得毫无价值。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宗楚会低头,宗楚竟然会向人低头。

他甚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装没看到!

夏实然唇瓣颤动着,他想说万一沈余已经走了呢?

“不可能,他有什么地方去?”

男人低沉说了句,语气还不算太好,但是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夏实然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问出声了。

他出神的看着男人,这话似乎让他有些烦躁,好像联想到青年孤零零走在寒冬里毫无人烟的街道上,打个滑都没人帮忙扶一把。

沈余是宗楚护了四年的人,除了在床上宗楚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精致又脆弱,沈余离了他,还能做什么?还有哪儿能去,没他看着连饭都不会按时间吃。

他和沈余那个臭脾气计较什么!

明明知道他看着温顺实际上骨头比谁都硬。

宗楚不想承认,但他觉得有些后悔。

小孩不懂事而已,哄哄能怎么样?又不没哄过,在床上他说的还少吗。

他闭着眼,消化因为沈余说那两个字带来的怒气,想着等景六把人接回来沈余肯定已经知道了教训,可怜巴巴的像个猫崽子一样窝他怀里。

他要说自己错了,他就当没听到过那两个字。

“五爷。”

略显迟疑的声音在他们身前响起,夏实然压住心中的不确定,睁开眼睛。

说话的人正是应该已经领命去接人的景六。

他高大的身影有些拘谨的僵直,这是只在面对宗楚时才会有的紧迫。

宗楚抬眼看他,不耐烦的问:“不去接人在这站着干什么。”

景六更加沉不住气,他低下头,汇报刚刚从李晨飞那里得到的消息:“李晨飞刚打电话来,说——”

宗楚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这还是头一次,离了他的沈余竟然去找了外人。

宗楚变得越发愠怒,这种人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他生出一股许久没出现的狠厉,真应该当初狠一点,直接断了他所有的外路。

男人按着扶手的大掌狠狠收紧,压抑着怒火问:“说什么?”

景六的头压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不可闻:“沈少爷被他接走了,沈少爷说……明天来公馆收拾东西。”

“砰——”

随着景六最后一个音节结束,茶几被踹倒的巨响紧跟着截断了所有声音。

满屋子的人都低下头,生怕触怒沙发的人,就连平时无甚情绪的卫臣都往后退了一步。

宗楚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他叉着腰站起来,像头困兽一样暴怒的来回走了两圈,然后一把揪住景六的领子,眼睛几乎喷火:

“他说什么?嗯?他说什么!”

景六哑口,他看着暴怒的男人,抿了下唇才说:“五爷,沈少爷说,明天他要搬家。”

“他敢!!”

宗楚几乎是怒呵出声,他猛地松开景六的衣领子,染红的眼底狼一样环绕着四周,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