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相见(第2/3页)

只是——

他的目光隐晦落在阿蛮身上,惹得女人忌惮地皱了皱眉。

为何刚好是她在此处?

江绪似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垂着眼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师兄怎会在此?”

“带你去北州,”严绥很好地遮掩住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如今各处都不安稳,见不着绪绪,我总是心有不安。”

“怕什么?”

江绪语气古怪地反问他。

严绥笑意微敛,心中渐生出点沉坠感。

似有什么事脱离了筹划,他想,江绪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正如此想着,江绪忽地抬起头,眼眶微红:“是怕我死了么?”

阿蛮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们中间,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很明显的,江绪如今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人。

严绥嘴角很明显地压着,淡声道:“让开。”

阿蛮对此的回应是周身骤然爆发的魔息,严绥微眯着眼,克制道:“此事与你无关。”

他如今伤势才好了小半,并非出手的好时刻,更何况,此人是动不得的。

她于幼时的江绪而言是特殊的,若哪日江绪想起在合欢宗的事,却发现她死于自己手上,那便麻烦了。

而阿蛮只是沉默着,以坚定不退让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回应,严绥克制地攥了攥手掌,温声对她身后道:

“绪绪可是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的确是师兄错了,可前些日子我突然感知到你遇险,实在是……”

“我遇险,不也是因为师兄么。”

江绪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没有耐心地打断了严绥的话,他自见到严绥后心口便不断刺痛,连呼吸都有些微不可查的紊乱。

若严绥什么都记得,那那双眼中究竟是爱,还是……对求而不得之人的怜悯愧疚?

他终是忍不住惨淡一笑,声音微哑问道:“师兄,骗我好玩么?”

一些几乎是难以被接受的猜测渐渐在严绥心中浮现,他往前走了些,感受到阿蛮周身的魔息骤然浓郁了许多。

“我不明白,”他温和地,尽力地避开了自己的猜测,“自那日山门一别,你便不愿再与我说发生了何事,若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绪绪不听我说,又该如何解决。”

软弱令江绪几乎有了将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可他还是抿着唇,克制道:“但我已经不知该如何信你了。”

严绥面上竟又浮起点极温和的笑意:“你在同我闹别扭,绪绪,我能以性命起誓,在这世上你只能信我。”

他像是个在极力合上生锈箱门的人,又像是置身烈火中却在吹笛的乐者,用最完美的方式粉饰着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与隔阂,好似只要不去提,事情便不会如他想的那般糟糕。

可江绪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师兄,”他轻轻地在极遥远处唤了声严绥,“你其实什么都明白的吧。”

“你不说,我又如何明白,”严绥依然滴水不漏,脑中迅速找出最好的措辞,“我只能知道你不开心,却不知如何让你高兴起来。”

“师兄走了,我便高兴了,”江绪回他,语气是自己都无法发觉的埋怨,“我不会同你走。”

严绥眼中的危险神情渐渐明显了起来,他微眯着眼,同样放低了声音,却仍在微笑:“那绪绪想去哪呢?我说过,想去哪我都能带你去。”

“可我不想同师兄一块了,”江绪红着眼对他微笑,“也不会再回无极宗了。”

“胡闹!”严绥轻轻呵斥了声,“不回去又能去哪?”

“这便不劳子霁君操心了,”始终挡在他们中间的阿蛮终于开口,“我们自有去处,缘灭便好聚好散,子霁君修无情道的,总归比我这魔修更懂这道理。”

严绥却轻轻噢了声。

“何来缘灭一说?”他轻笑着,语气中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恼怒,“真正缘灭的,不是你同他么。”

这话也不知戳到了阿蛮的哪个痛处,她神色一冷,不再同严绥废话,直直一拳朝他脸上击去,严绥同样不甘示弱,一掌朝她胸口击去。

两人瞬息间便交手了数个来回,江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中愈发混乱烦躁。

“够了!”

他也出手朝严绥攻去,甚至没用上丝毫灵力,只是单凭蛮力给了严绥胸口一掌,可对方却极明显地闷哼了声,接着倒退几步,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绪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绪的眼,嗓音低哑,“你怎么这么会往我心上捅刀子。”

江绪先是心头一慌,在严绥受伤的神情中朝他走了两步,又像是反应过来般抿着唇停下。

“就连现在,你也要骗我。”

他甚至没用上灵力,怎么可能伤到严绥?

严绥在他通红的眼眶中苦涩一笑:“那我如何才能让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