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晦暗(第2/2页)

程阎哈了声,理所当然地道:“哪回的热闹我没参与过,至于雅,她定然是要和我一块去的。”

雅冷笑了声,反驳他:“是,同你一块去,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连一个医修都不如。”

不出意外的,两人又因着这点小事吵了起来,江绪抿着唇笑,识相地在听了会后悄悄转身离开。

真好,他想,总归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变的。

这让他自在了许多。

……

回到琼霄峰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江绪才走到桥正中,便遥遥地瞧见严绥的身影立在前方,目光穿过风和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令人坐立难安的尖锐,像是鞋中进了粒有棱角的碎石,不会受伤,却不容忽视。

江绪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听见严绥温和的声音遥遥传来:“绪绪可是在宗内迷路了?”

他只等到江绪一声含糊的回应,很轻,于是轻笑了声,接着道:“也有小半年未曾回来了,放心,师兄不会告诉别人的。”

江绪缓慢地眨了下眼,方才感觉到的尖锐和危险仿佛被光晃了眼后的错觉,他本能地弯了弯眼,朝着严绥奔去。

“师兄,”他如往常那般唤道,“方才师尊同你说了何事?”

同样的,严绥也如过往几个月内做过的那般,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江绪的腰,温言同他说道:“不过是说了些该如何应对此次进犯的事,不过师尊也说了,该让你也去北州历练历练。”

江绪在听见师尊一词时明显地僵硬了瞬,他从严绥怀中推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被严绥捉住了手腕。

“绪绪,你不太开心,”严绥沉静地陈述着自己感受到的事,“在山脚时便是如此,怎么了?”

江绪愣了愣,飞快地垂了垂眼,紧接着又露出个笑来。

“没有,”他轻声道,“师兄,我方才在路上瞧见了程师兄同雅师姐,他们说此次也要去北州。”

严绥只是用很幽深的平静目光注视着他,日头渐渐往山后沉默,江绪怔怔地跟他对视着,竟觉得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的光亮,沉得像是传说中归墟的最深处。

却带着莫名的,令人灵魂焦渴的吸引力。

他慢慢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嗓。

“绪绪,”严绥终于开口,“你在怕什么?”

他摩挲着手下那点凸出的腕骨,暧昧的,磨得江绪只觉得那块肌肤又烫又痒,只能徒劳地动了动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我是严绥的师弟,他想,严绥如此光风霁月的人,怎么能跟平平无奇,众人皆知的废柴江绪在一块?

又该怎么让简楼子接受这事?

想到这,江绪终于从云州如梦似幻的日子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在心底苦涩一笑。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能与严绥并肩立于天地间的实力,这才道阻且艰,情绪消沉,丝毫不敢让旁人知晓这段关系的存在。

忽地,严绥在安静的风声中道:“半月前,渺音前辈重开合欢宗山门,向整个修真界发布告示,声称会亲自拜访每一家参与当年之事,并私下幽禁合欢宗弟子的宗门。”

江绪不明所以地啊了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那他会来无极宗吗?”

严绥抓着他的手骤然收紧,江绪懵了瞬,便被他不容抗拒地按在了树干上。

梨花终年纷纷扬扬地开着,严绥的吻有些灼热,烫得他眼睫重重一颤。

“绪绪永远都是无极宗的人,”他听见严绥微微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是我的师弟。”

谁也夺不走他的江绪。

而江绪也永远别想离开他。

岁迟

其实严绥一直都有点点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