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留风囚影(第2/3页)

被这么一打岔,倒是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下山前见到的景象再次在脑中浮现,江绪垂着头,终于从昏沉中抽离出一丝神智。

那女子,究竟是何来路?又为何会被自己梦到?

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结果,但独自清醒几天后也渐渐回过味来,索性将此事搁置在一旁,也缩了缩身子,闭着眼轻轻靠在了严绥肩上。

这无情道还能修出情爱来么?

怎么都不可能。

……

肩上的呼吸渐渐归于悠长平静,严绥睁开眼,眼神深暗难辨,他手上不过换了个动作,便轻而易举地将江绪搂进了怀里,手指顺着那截细瘦伶仃的腕骨往上摸去,最后提着江绪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个轻缓长久的吻。

“绪绪,”他低低呢喃着,终于启唇叼住一根细长手指轻轻磨着,“你又能走去哪里呢?”

即使没有池渊的消息,最多再晚上半日,他同样能找到这来,只是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哄着江绪说了实话,才彻底摸清楚他与高航是何关系。

严绥想着,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手指插入江绪握紧的拳间,那片细白手掌早被留影石硌出深深红痕,他不过轻轻一触,脑中便浮现出这石中所留的内容。

半晌,严绥眉尾一扬,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原来是这件事,”他托起江绪沉沉趴在肩头的脸,视线落在水红湿润的唇上,“绪绪果然还是个胆小鬼,以前给你借酒壮胆的机会也抓不住,现在也没什么长进。”

明明都敢偷偷溜下山喝酒了,还会因为这么点东西就束手束脚,害得他好一番误会,以为高航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江绪窝在他怀里轻轻唔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见,酒气终于上了脸,熏出一片潮热红晕,严绥定定地看了会,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却莫名其妙沉了脸色。

“叫我不要随便同旁人喝酒?”

他托起“m”“'f”“x”“y”%攉木各沃艹次江绪的下巴,俯身贴上那张水光润泽的唇,声音模糊不清:“我倒是觉着,你才是不能贪杯的那个。”

……

江绪只觉着这一觉睡得头昏脑涨,连胸口都在发闷,他勉力自黑沉梦境中睁眼,首先感觉到的便是舌尖的一点刺痛感。

怎么喝酒还把自己舌头咬到,他迷茫地捂着嘴发呆,却听得头顶传来声和煦的笑:“醒了?”

“嗯,头有些疼。”

江绪含含糊糊应了,终于觉出点不对,先是脊背一僵,接着才发觉自己正坐在严绥怀里,一只手中还扯着截水青色袖子。

那袖子的主人动了动手,嘴角边落了只手指,来回轻轻摩挲了遍:“我醒来时见你趴在桌上,想着这么睡应当会难受,绪绪现在可还好。”

江绪哪里有精神听他说什么,手忙脚乱要往地上跳,却听见严绥轻轻嘶了声,又重新顿住不动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严绥温声宽慰道:“无碍,只是绪绪长大了,的确不如小时候那般好抱,腿上有些麻。”

“冒犯了师兄,”江绪甚至不敢抬头,只是垂着眼闷声道,“那样睡其实也不会怎么难受。”

根本用不着像如今这般,他终于自己站到了地上,脸上一阵阵发热。

上一次这么被严绥抱着还是很小的时候,他漫无边际地想道,只有小的时候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黏着严绥。

结果听见严绥轻轻唔了声,肯定道:“那便是难受的。”

但喝完酒哪会有不难受的人,江绪咽了咽干涩的嗓,问他:“师兄可还记得……醉前的事?”

但严绥只是摇了摇头,犹疑地问他:“我可是……说了什么?”

江绪也摇了摇头,闷声道:“没什么,师兄每次醉了都是直接睡过去的。”

不记得刚好,他忍不住想,不然严绥要是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会杀掉我灭口的吧?

什么去哪都行,不用脑子想都知是醉话,他要真有这心,哪会一个人下山游历!

醉话嘛,只能听听而已。

他思及此,主动换了个话头:“我听栖幽君说,师兄此次下山是为了去明州参加论道大会的。”

他说完终于抬眼跟严绥对上视线,表情明晃晃只差写明:你何时离开?

不过严绥现在心情颇好,只是温煦笑着道:“绪绪不是要游历吗?恰逢论道大会,也没有别的去处能比这更好的了。”

江绪背后一凉,飞快反驳道:“我修为尚低,就不去给无极宗丢脸了。”

“怎么能说是丢脸呢,绪绪只需在旁看着,也能收获不少,”严绥轻轻笑了声,从袖中抽出份玉简递给他,“再说了,这是师尊的意思。”

江绪脸色一垮,不情不愿地打开那卷玉简,只见大片空白上只有简楼子龙飞凤舞的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