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心(第2/3页)

既是欠着了,那什么时候还就另说了,江绪满意地翘了翘嘴角,催着严绥往外走,只盼着对方今日之内都不会想起此事。

至于之后?

江绪乖顺地搂住严绥的手臂,眼神清亮狡黠。

自然是之后再说。

……

到剑堂没多久便遥遥地听见点起哄声,江绪甫一踩在地上,就听得远处传来声熟悉的嚷嚷:“雅!你有本事,就别耍阴的!”

江绪神色一亮,作势要往前冲去,又被严绥拦住,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声,无奈道:“雨天路滑,当心摔了。”

“你不懂,”江绪急得去掰他的手,“雅师姐跟程师兄的切磋难得得很,你快些放我去!”

严绥被他气得一笑,用完就丢,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些性子,他懒得再说,松了手目送着江绪背着剑跑进雨里,也收了伞施施然跟在他身后,眼神微深,将远处的吵嚷声一字不错地收入耳中:

“说你是花孔雀,还真把自己当成个花里胡哨的山鸡了?”雅哼哼笑着,夹杂着兵刃交接的丁零当啷声,“我主修医术,不跟你玩阴的,难道还跟你这莽夫硬着刚?”

“切磋向来有规矩!”程阎听起来愈发气急败坏,“把你这劳什子玩意收了,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雅却一字不顿地怼他:“怎么就不堂堂正正了,这亦是我自己的本事,无极宗也并非全是剑修,你若要所有人都同你比剑,那究竟是谁不堂正光彩?”

江绪脚下一转,眼前便出现了剑堂前的那块试炼地,绯红与孔雀绿的身影缠斗在一块,雅使着两柄短刀,微微启着唇,不断有浅白雾气自唇边散出,身法轻灵诡异,每回都能将将躲开程阎大开大合的招式,利落得很。

看来此次切磋,还是雅师姐要更胜一筹。

江绪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严绥温缓的嗓音:“程阎这性子,才是真的不适合习剑,他性子急,路数总是偏激进,倒是适合习刀法。”

江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解问他:“可他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的确,”严绥眼神始终精准地落在场内二人即将落脚的地点,“虽说激进了些,但总能打得人措手不及——但程阎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路数,只需要多遇上几回,便能轻而易举地破了他的节奏,比如现在,”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卡着江绪的下颌将他的脑袋掰向某个方向:“程阎总是习惯在换招时连接上个无甚大用的剑花,若是还不改,他终有一日会吃个大亏。”

果不其然,江绪眼见着程阎旋身抬腕,长剑才将将转到一半,雅便一矮身,短刀悍然往上削去——

当!

长剑脱手,雅的身影倏然压至程阎身前,短刀抵上喉骨,她抬着眼,白雾袅袅氤氲了她的神情,只能听见微哑的嗓哼笑了声:

“你输了。”

江绪发出声赞叹,忍不住道:“师兄不愧是师兄,竟能将战局看得如此清楚。”

赢的人分明是雅,严绥轻轻笑了声,松手鼓掌:“雅,你的武学又精进了许多。”

“师兄谬赞了,”雅随手拨开颊上碎发,插刀入鞘,对严绥点了点头,“不过是有所感悟,离下个境界还差了许多。”

“嘁,”程阎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抬脚从地上勾起剑,“胜之不武,哪有精进一说。”

江绪眼见着雅眉尾一压,一副要跟程阎再继续切磋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严绥嗓音微沉,肃声道:“何为胜之不武?”

程阎被他看得心头一虚,却还是大声回道:“她使毒,便是胜之不武!我无极宗向来教导弟子光明磊落,雅她怎能这般!”

“使毒怎么就胜之不武?”严绥神色愈发严肃,“雅本是医修,这亦是她所学之一,既已知她有此能力,你便应更加小心,而不是让他人迁就你,日后论道大会碰上南洲巫族,你难道也得说人家使毒胜之不武么!”

场内骤然安静下来,江绪的视线往四周梭巡了圈,竟在不少人脸上瞧出了沉思顿悟之色,就连程阎也哑然地跟严绥对视着,似有悔意。

而雅只是沉默着擦拭着短刀,她脸上有剑气划出的口子,如今还在渗着血,微微勾着唇,似是讽刺,又似是别的意思。

江绪只能觉着她并不开心。

半晌,程阎才嗤了声,道:“严子霁,你怎的总是帮她说话,究竟谁才是她师兄!”

雅讽刺地笑了声,道:“是啊,也不知谁才能担得起我这声师兄。”

严绥不欲掺和进他们之间,但程阎非要扯着他,眼神一转,便指向了江绪:“不若这样,总归雅这么嫌弃我,严子霁你将江绪换给我,让雅当你的师妹去!”

“啊?”

与我有什么关系!

江绪呆了呆,本能地望向严绥,却见严绥眼神骤然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程阎,声线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