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意外(第3/4页)

大理来这位还口口声声要给她闺女外孙讨公道,岂不知她家来的嬷嬷才是个祸害,窦老夫人也就不讲甚面子不面子的了,只使阿阳去将淳哥儿房里的嬷嬷叫来,又请江春将淳哥儿领去隔壁耍。

“春娘子请留步。”江春不明所以,自有另一婆子来将淳哥儿领走。

“敢问春娘子,怎独独指出了姚氏有问题?老身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替你嬢嬢鸣不平?”段老夫人似笑非笑。

江春晓得她这是不爽自己当面说她段家陪房的不是,所谓“打狗看主人”,自己这是未给她留面子,但江春看元芳对她态度早不似四年前了,窦段两家关系怕不是自己以为的恁般好了……她既然要站窦家,就只得摆明态度了。况且,这姚氏的问题,她是早就要说的了,只这次拿那宝珠梨发挥罢了。

遂温温一笑:“这倒不曾,江芝所作,咎由自取。只这乳|母姚氏的问题,四年前民女就已隐隐觉着不对,只当时亦才一面之缘,未来得及细想……这几日民女又见了淳哥儿,亲眼见了他饮食起居,才觉出问题来。”

段老夫人被她堵得一结,心道:你倒是乖觉,早不说晚不说,偏在这时候来闹心。却不想,这终究是帮她外孙解决了身边隐患,她更在意的反倒是段家名声了。

窦老夫人看着江春不卑不亢的态度,眼里就带了笑出来:“不论如何,还是得多谢春娘子,我窦家又亏欠你一回。”说着要起身对她行礼,江春忙避过。

见姚氏进屋,江春|心知肚明,连着昨日未看顾好小主子,这奶嬷嬷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她去了隔壁,见淳哥儿无聊的自己玩着手指,怕待会儿那妇人真发起疯来吓到孩子,江春只牵了他手,避到后院那片杏林去。

七月的杏树只剩一身渐渐转黄的叶子,那些杏子果已不知去了何处,被摘得干干净净,似从未结出来过。

“春姐姐,你见过我母亲不曾?”似乎是与她渐渐熟了,而她又性格可亲,他那藏了几年的问题终于问出来。

江春自是没见过的,但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忍心就用一句话终结了他的话题,只得答非所问:“淳哥儿为何想起问这个来?”

“瑞哥儿说我没娘,阿爹也不管我……”小人儿有些委屈。

“那是他没见过你母亲,胡说呢,既他是胡说的,你又何必听到心里去?我想啊,你母亲定是位极温柔的女子,才生出你这么可人的好孩子。你看你肤色这般白,眼睛这般大,你母亲定也是位极美丽的女子……不信你可以问你阿爹。”对不住了,窦叔父,这种问题本就是你这个当爹的责任,这锅你就稳稳的接住罢。

“但我阿爹才不会与我说哩,他……”只会黑着脸瞪我。

“无事啊,他不是不与你说,是心内太过思念你母亲,你一提起他就会思念她,但思念却又见不着,就会不高兴哩,就像你想吃最爱的乳酪糖糕,但又吃不着,是不是就会不开心?”这种因为想念一个人,而害怕听到她的一切的心情,待你日后长大就能懂了。

提起糖糕,他了解的点点头,但:“真是这般呀?可嬷嬷说我阿爹不喜我母亲,就是因为阿爹丢下她,才会……”

额,这个“□□”她就不知了,但以她对窦元芳的了解,该不是这种人,他做不出不喜原配就丢下原配的事,至少也会给她正经嫡妻的体面。

看来那姚氏果然不是个好的,非但未照顾好小主子,还给他灌输这些大人矛盾,小小的他哪消化得了?只憋在心内,日积月累,成了对父亲天然的偏见。父子一年本就见不着几面了,若还在他脑海里将“父亲”定义为害死母亲的“凶手”,哪里还有父子亲情可讲?怪不得他见了元芳害怕成那样,姚氏功不可没。

“阿爹……阿爹,淳哥儿许久未见阿爹了。”

江春以为他是在埋怨父亲,其实她也觉着窦元芳这父亲做得不称职,但不能跟着附和,只教他:“你阿爹他‘贵人事忙’,你若想他,可以自己给他写信啊,画画儿啊,等他家来见了,定是极欢喜的。”

“哦?这法子倒是不错。”

江春转身,见元芳已站在了二人身后……原来刚才淳哥儿是在与他请安。

他却并未望她,只皱着眉看淳哥儿瑟缩样,叹了口气:“罢了,我又不说你,莫怕成这副模样。”

见淳哥儿还是怯怯的望着他,又道:“这法子倒是可行,日后你在家,遇着甚有趣事物了,可写在信里,给为父寄来。”可能是他平日实在吝于给他好脸色,这般闻言细语倒是令淳哥儿亮了亮眼睛,只抿着嘴轻笑。

元芳也被这笑容感染了,微微带了笑意道:“外头风大,你先回去,为父待会儿再去瞧你。”自有窦三去牵了他手,将他带着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