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负伤(第3/4页)

“轰!”

江春只觉自己脑内空空,脸上快要被热爆了……不,好似是已经爆了,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正顺着脸颊流下,比那脸颊还要烫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不止!

元芳见了她眼泪似不要钱似的冲出来,心内一紧,将那些不是时候的心猿意马按回去,想要安慰她叫她莫哭了,又觉得好像太单薄,但甚也做不了眼睁睁望着她流眼泪……他又不忍。

思来想去,只得壮着胆子将大手绕她耳后,微微用力就将她小脑袋按到自己胸前,另一手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搭她肩上,见她未反对,这才惊慌失措的放她背上虚搂着……做完这动作,觉着身上居然出了层汗。

好在江春只顾着平复心内那大悲大喜,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人被他一按,就顺势将脑袋埋他胸前,轻轻啜泣起来……她平时虽是泪窝子浅,但也从未似现在这般,有一种与窦老夫人一样的“逃出生天”的兴奋。

这股兴奋不仅没让她止住眼泪,甚至还流得更凶了。此时的她,恨不得大哭出声,宣泄一下心内的憋屈:你儿子险些没了,我也险些被江芝害惨了,你怎么才回来。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自己心慈手软埋下的隐患,与他何干?

她只是怪他,怎么与高洪一般不声不响消失于人海!想着就隐忍着埋怨起来。

枉元芳是习武之人,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甚,只隐隐听见“讨厌”“王八蛋”几个字……这是骂人的吧?他正想说这小儿规矩学哪儿去了,却感觉到她脑袋往自己怀里拱了拱,瞬间将他一颗鳏夫心给拱酥了。

他懊恼:果然是鳏久了。

待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江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怀里,有些不自在的抬起头来,眼泪流得差不多了,那鼻涕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她下意识的轻轻吸了下。

“呲”一声,元芳又黑了脸:“淳哥儿都比你出息。”

江春也不知哪来的厚脸皮,居然还故意对着他龇龇牙,惹得他哭笑不得,伸手进怀里掏出块帕子,又大着胆子替她轻轻擦了擦。

嗯,虽然他已经在下意识的轻手轻脚了,但江春还是不舒服的皱了眉,自己只是心绪难平,又不是断手断脚,不乐意道:“多谢窦叔父,我自己来吧。”

直到擦干净鼻涕,她才抬起红肿的双眼看他,见他还笑得出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令她忘了他身份,阴阳怪气道:“窦叔父好生威风,害得我们都被你吓死了!你这演技怕是要成精哩!”

元芳倒好,不仅未生气,还笑得愈发眉目舒展了。

江春也懒得再说他,只是蹙着眉担心道:“窦叔父觉着身子怎样了?”

元芳见不得她蹙眉样,云淡风轻道:“无事。”

江春却不信,心道,刚才恁般明显的血腥味,你骗谁呢?自是疑问出口:“那叔父是伤到何处了?我帮你瞧瞧,刚才闻见好一股血腥味哩。”

元芳只得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无事,未曾受伤……你放心。”

江春不信,见他还这般云淡风轻不当回事,急了:“我就悄悄看一眼,我……我谁都不说,可好?”

元芳只觉着心口软得不像话。

“真无事,那都是……减灶之计。”

两人顾忌着外头众人,说话声本就放得极低,元芳最后这四个字更是,几不可闻。

但她还是听到了,减灶之计她晓得,故意削弱实力麻痹对手……长长的舒了口气,责怪了句“窦叔父真是要成精了”,说完又想起来:“那待会儿这戏要如何唱下去?大理的段老夫人也在外头哩。”

“我晓得,你莫忧心,对外只说……”

江春未听清,偏过脑袋,将耳朵凑近他:“甚?”

“只说我伤了心肺,整日咳血,日后都得好生调理着,再不可舞刀弄棒……”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由自主望着她那近乎透明的薄薄的耳朵,心内也不知在想甚。

江春了解的点点头,对外称伤势过重,意在麻痹敌人,只不知他的“敌人”或者“对手”又是谁。她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看他这态度就是不愿说了,她又不想自找没趣,只敷衍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了,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会尽力表演。

待对好口径,元芳自己躺下,江春将他被子拉了盖好,自己仔细擦过脸和眼睛,将身上收拾好,方作出副忧心样子,去开了门。

两位老人见她面上虽有担忧,但无自责、颓丧、伤心的表情,先自松了口气。

“两位老夫人莫忧心,窦叔父已无性命之忧,只……”既然是“无性命之忧”,那剩下的都不算大问题,窦老夫人六十开外的老人了,连番经了这几次打击,仍然一马当先的进屋去。

待江春侧身让过众人,才慢悠悠的最后一个过去,见元芳已“虚弱”的睁开眼,望着老夫人断断续续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