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祟(第4/4页)

一眨眼,她的姑娘去了都六年了。

除了她,还有哪个记得她?莫说窦家那一家子,她姑娘的法事,像样点的地方都没有,居然派个贱妾来主持?将她姑娘颜面置于何地?就是她亲儿子亦早就忘了她这位亲娘了……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身边老妪忙用帕子给她擦眼泪,嘴里劝来劝去就那些话。

淳哥儿不知所措,外祖母怎就哭了?他想上前去拉拉她手,令她莫哭了,今后他会乖乖听话……谁知才一动,肚子绞痛难忍,发出“咕噜”一声,下面一阵灼热,一股酱红色热流就顺着裤脚淌了下去。

众人只闻一阵恶臭,循着臭味看过去就见着他被染成酱红色的裤子。

段老夫人还奇怪,外孙都六七岁的小郎君了,怎还失禁?那奶嬷嬷却吓得险些掉了魂,窦老夫人将淳哥儿当作眼珠子疼的,哪怕是一两岁时也未出过这等岔子,若晓得自己领来一日就……回府去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她忙支使着身后丫鬟,抱了窘迫的淳哥儿下去换洗。

此时,众人谁也未当回事。段老夫人伤怀过一阵,虽有些不满外孙的失仪,但也未责难于他,这年纪的孩子懂得羞耻了,届时臊了他就不好了。几人一路风尘仆仆,从大理郡赶了近二十日的路,才在中元节这一日赶到了汴京,晓得窦家将法事设在相国寺,她又赶着来了寺中。

炎炎夏日连续奔波多日,就是年轻人亦受不住,更何况她个老婆子了,淳哥儿才被领下去换洗,她就自回了厢房休息。

刚睡下一刻钟不到,房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淳哥儿身旁那奶嬷嬷正满面焦急的站门口:“老夫人!快去瞧瞧小郎君吧,他那肚子却是止不住了!”

“少胡说,甚叫止不住了?!”

主仆二人顾不得披外衫,急忙到了淳哥儿房前,却见门口围了一堆捂着口鼻的丫鬟小厮,一个个眼巴巴望着屋内。

才进屋就见淳哥儿软软的卧在床上,见了外祖母也起不了身行礼,只弱弱的望着她说:“外祖母,淳哥儿肚痛……呜呜”

话未说完“哗啦”一声,那裤子上又多了一股酱红色的粪线。

段老夫人皱着眉训斥:“你几个如何伺候的?就任由小主子衣裤不洁的待了半日?”

那奶嬷嬷使着眼色推出个丫头哭丧着脸求饶:“老夫人,这……这,小郎君今日带上山来的几套衣物全换光了,已找不出洁净衣物了……”

老妇人心头一震:这是从自己离开后就没止住过?

她忙问可请了大夫,下人道下山路上必经的石桥垮了,莫说车马,就是人也过不去;寺中倒是有个僧人会些医术,只恰巧被人请下山瞧病去了……现今这山上却是一个大夫也寻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