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2页)

不过——之前没有睡着,不代表后面不会睡着。

“血鬼术,强制昏倒催眠的低语。”

“快睡吧。”

他轻轻地笑着,对着胡桃施展了自己的血鬼术。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胡桃睡着的景象。

然而对面的少女只是皱了皱眉。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少女挽了个枪花,眼中梅花盛开,仿若最盛之景,只是此刻的她,脸上没有了时常挂着的笑容。

“可惜,我们往生堂的人,从来不会沉溺于梦境。”

胡桃做梦了吗?做了,在那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

一个,她以为自己都要忘却了的梦。

她梦见童年的自己,小手紧紧抓着爷爷有些发皱的大手,一起去看雪中的梅花,红梅开得很盛,她在雪中奔跑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爷爷则带着往生堂堂主的帽子,背着手,看着她笑。

她梦见幼年的自己,躲在棺材里不肯去上课,结果还是被爷爷找到。

爷爷对她露出无奈的笑,她却拍拍胸脯,说保证自己能把书倒背如流。

结果,她真就倒立着把书背完了。

她梦见……

她梦见少年的自己,所举办的第一个葬礼。

——不,那不是梦见,那是记忆,是打碎梦境的记忆。

她记得,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主持了爷爷的葬礼。

白色的花圈铺满了街道,与大雪几乎融为一体,胡桃捧着爷爷的骨灰,缓慢地穿过这些。

风雪吹过她的发,一朵红梅落到她的头上,像是爷爷赠予她最后的礼物。

她的身后是一同举办仪式的往生堂人员,按照她的要求跟着她行走,按部就班地完成这场仪式。

唢呐声吹响,可胡桃却什么也听不见,她只听见风雪萧瑟,覆盖了她整个童年的快乐。

那是她,作为往生堂堂主,所主持的第一个葬礼。

明明悲伤到了极致,明明眼下还有些发红,但她走得坚定,整个仪式过程中没有出过一点偏差。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行。

最后,一向活泼的胡桃亲手点燃了火,手没有一丝颤抖,比成人还要稳重。

大火燃尽了一切,包括爷爷的尸体,也包括……她的念想。

后来她也曾找过爷爷,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往生堂的人从不会为执念而停留,或者说,一向看着人来人往的他们,并不会有活着的执念。

于是最终,她也只是摘了一朵梅花,轻轻地放在爷爷的坟前。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死人不必停留,活人亦不必追思。

“人生于世,活得清醒,也是很重要的呀。”

胡桃轻叹一声,紧接着点燃火焰,轻喝一声:“起!”

火焰顺着护摩而上,整杆枪都染上了艳红的色彩,在黑夜里灼灼发光,那是以生命点燃的火焰,比任何光亮都耀眼。

胡桃微微弯腰,对着魇梦一个猛冲。

瞬间,枪尖直指,爆燃的火焰仿佛要割裂空气,在难以反应的刹那,穿透了魇梦的头颅。

那速度太快,快到仿佛一道光。

“不……我还有……”

因为胡桃没有沉睡太久,魇梦没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和列车化为一体,他的弱点依旧在自己的头上。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有快速转移着自己的弱点,加快与列车融合的进度。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仿佛净化一般的火焰落到他的身上,让他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无法对抗这样的火焰,这是比太阳还要明媚的火焰。

身体一点一点溃散,并非太阳照耀后来带的灼烧般的痛苦,而是净化,仿佛连他的灵魂都要超度。

死亡降临到了他的身上,可他却难得,没有执念。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魇梦看着那如梅花一般的少女,带着灼热的火焰,翻飞如蝴蝶,为他的视野留下最美的画面。

而这幅画面,也落到了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遥远的远方,鬼舞辻无惨握碎了手中的杯子。

魇梦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没有听到的话语,清晰地落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耳朵里。

那是少女略带着苦恼的话语:“唉,忘了收钱呀!”

鬼舞辻无惨无法理解话语的意思,但少女却已转过身,冲已经醒来并来到车头的其他人挥了挥手。

“胡桃小姐!你没事吧!”

灶门炭治郎大喊道:“我闻到鬼的味道在车头!”

胡桃笑了,她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没事啦!已经解决啦!”

说完,灶门炭治郎也到了跟前,她便趁此抱怨道:“刚还和你说要先找鬼要钱了,这回忘了。”

“不过我思考了下,战斗很多时候都不可控,不如这样,以后找他们的头头一起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