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染唇(第2/2页)

“其实不是那身啦。我去叶太傅寿宴上时,也是月色裙,不过刺绣不一样。你看这里,这身的刺绣是藤萝。”沈辞柔捉住袖口,露出藤萝纹让李时和看,等他应声再放下,“还有呢?”

看来还是没猜中,李时和盯着沈辞柔看了一会儿,看得后背都要渗出汗来,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不一样。眼前的女孩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明朗,发色漆黑,肌肤白皙,眼睛里盛着整个盛夏的星光。

他闭了闭眼睛,认输:“我大概是看不出什么了。算我的错。”

“真看不出?”沈辞柔不信邪。

李时和认命:“看不出。”

“阿棠说的果真没错,男人都分不清这个。”沈辞柔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自己唇上,等李时和看过来,才慢慢地擦过去。

偏红的口脂被指腹一点点抹去,缓缓露出底下原本的颜色,淡而嫩,柔润得仿佛春天最早开的那枝花。

李时和一怔,旋即失笑:“原来如此,我倒真没注意。”

“没看出来也不要紧,本来就是问着好玩嘛。我觉得这个颜色好看,像花一样。”沈辞柔伸出沾着口脂的手,“你喜欢吗?”

李时和却没看她指腹上的红痕,只垂眼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沉默一会儿才说:“喜欢。是像花一样。”

“既然你喜欢——”沈辞柔故意拖了个长音,笑眯眯地凑过去,“那就别想逃了!”

听这个语气是想使坏,李时和没防备,唇上压上来一小块指腹,正是沈辞柔先前抹过口脂的那根手指。沈辞柔看着偏红的口脂抹上去,点在李时和唇上,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不过是抹了点口脂,也不是太艳的颜色,李时和也不恼,信手擦了擦,又在沈辞柔脸上轻捏一下:“不要胡闹。”

看他唇上染到的一点口脂被擦得差不多,只剩了靠近嘴角的一点点,沈辞柔也懒得多说:“这边还有咸口的,糯米事先用酱油浸过,馅儿是腌肉,你尝尝?”

白粽边上确实还切了一盘偏褐色的,糯米里嵌着的咸肉却是偏粉的颜色,瘦的部分正好,连着些白色的油脂,看着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吃起来大概也是肥瘦相间,既不觉得柴,也不觉得腻。

李时和夹起一片尝了尝。咸口的确实更讨他喜欢,他咽下去,刚想说话,外边进来个内侍,压着嗓子和高淮说了点什么。

高淮挥手示意来传话的内侍下去,到李时和身边,微微弯腰:“陛下,人都来了。”

沈辞柔听见了:“怎么了?”

“回纥的事。是快来了,今日朝上鸿胪寺卿提出朝后议事,我想是该如此。”李时和起身,“应当不会太久,我过会儿再过来。”

“好。”朝上的事儿沈辞柔懒得管,她夹了片蜜枣白粽,想了想,招呼边上的怡晴,“怡晴,找只小火炉来,我想烤着吃。”

端午后用火炉,为的还是烤粽子片吃,怡晴硬生生把笑咽下去,行了个礼,快步出去了。

看沈辞柔混不在意的样子,李时和反倒心里一松,这几日略略压着的心情也好起来,含笑和高淮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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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在紫宸殿,领头的自然是鸿胪寺卿,之后是六部尚书和左右仆射,再是中书省的几位。在场的都是重臣,年龄最小的反倒是中书侍郎温容,这回抢了中书舍人的活,早在桌上铺了绢帛,磨墨润笔,等着依照皇帝的意思先草拟个敕令出来。

“来迟,诸卿见谅。”李时和进殿先示意诸位不用行礼,“孝谦皇帝时回纥为突厥其中一部,如今突厥已然散落、可汗奔逃,其下不再成部,回纥趁机吞没草场、兼并旧部,乃理所……”

他说到一半,说的是如今的状况,还没到该停顿的时候,底下忽然有人咳了一声。

李时和听不出是谁咳的,稍稍停了停,继续说:“……乃理所应当,暂且不议。正月大朝,回纥未至,托词内乱,姑且……”

底下又是一声咳嗽。

李时和皱了皱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想说话,才开口:“诸卿是有染风寒不适者?”

连咳了两声的沈仆射没说话。边上的温容抬头,看着李时和唇上那一点突兀的红,笑了笑,暗示着说:“恕臣无状。陛下,您是不是,应当要一面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分不清口红色号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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