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桂也问红果刚才蒋伯对于封家大院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红果想,可能蒋伯猜到了石头是从封家大院某个地方挖出来的,毕竟以前封家就是做的玉石生意,院落里能挖出顶级玉原石,也不难理解。或许他们真以为不止一块玉石。

回到封家大院,他们在院门口遇到了宗炎下班回来。

宗炎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们,目光停留在红果身旁的桂也身上,像上位者睥睨众生,随即收回目光先进去了。

桂也被宗炎看了这么一眼,甚是不爽,“不就一个工匠吗?高高在上什么呀!”

红果没说话,她倒希望他只是个工匠。

接下来几天红果并没给蒋伯回话。桂也比她着急生怕错过这么个绝佳的交易机会。

每天下班回来桂也都第一时间找红果,问她想清楚没有。

红果耐住性子,她想如果蒋伯主动来找,那说明这块石头的价值远高于3万,如果蒋伯不再来找,那她再主动出击,还个适合的价格。

到了周末,桂也急匆匆跑回家找红果,蒋伯让她去一趟瑞喜斋。

红果去了,蒋伯跟她绕了半天,说她那块石头开出来可能也就值个两万的样子,如果红果不信,可以指名县里或镇里任何一位玉石协会的大佬来看玉,他负责去邀请。

蒋伯说到后面,又说他家老板刁喜想结交红果这位朋友,知道她急用钱,所以愿意亏本出2万买下这块翡翠玉石。

哪位老板如此善心愿意做亏本买卖?

红果心底并不相信,答应第二天给蒋伯答复。

桂也知道蒋伯答应给2万后,也疑惑了,难道这石头真那么值钱?

“石头没切开就有风险,可惜我功夫还不到家,看不透。”桂也给她出主意,“你跟姓宗的关系不是还行嘛,要不你找他给你看看。”

红果是有这么个打算,她想拿这块石头顺便去试探试探他。

回到家,她奶奶正在挑拣野生菌菇,这是桂英去后山捡回来送她们的。

奶奶问她:“桂也今天又跑来找你做什么?”

红果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之前让他帮忙介绍看能不能去瑞喜斋做学徒,今天去见了他师父。”

“成了吗?”

“他们不招女的。”

红果如今在大玉坊打杂,这工作不体面也没前途,孙女好歹也是个中专生,老太太也有自己的想法,“家里还剩一千多,让你姑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去她单位谋个职位,好赖也是个铁饭碗,比去当什么乱七八糟的学徒强。”

姑姑在玉衡的国营玉雕厂当会计,玉雕厂几年之后也将面临国企改制大潮,比米粉厂凋亡的更彻底,米粉厂改制后作为私企起码能继续维持经营,但玉雕厂则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这个铁饭碗并不铁。

“我去当学徒是想学设计以后做珠宝设计师。”

珠宝设计师名字听起来有点高大上,奶奶似懂非懂,这跟宗炎的工作有什么不同?

老太太指了指楼上:“让他想想办法,都说他厉害,带自己老婆入行,应该不难吧?”

红果不可能去跟他学玉雕,避开他还来不及呢,等奶奶去了厨房,她才拿石头上楼找宗炎。

宗炎补觉刚起床,他接过红果递来的石头,从桌上拿过手电筒仔细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种水还行。”

红果盯着他:“你不问问我是从哪儿来的玉石吗?”

宗炎看了看她,从红果的目光来判断,似乎多少有质疑的意思,他顺从问道:“谁的?”

如果他下了井,应该是能猜到这石头的来源。

红果偏故意撒慌:“桂也的。”

她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戳穿她,如果不戳穿,说明他也心虚。

果然,他并没有戳穿。

“这一面成色是顶级的,”宗炎把石头翻了一面,“但这面颜色照不透,切开最多能取一个贵妃,其他的可以做戒面和玉牌,按照现在的市面价,切得好,找个好点的玉雕师傅认真雕琢,价值可以去到三万左右,如果取不到贵妃,那这石头最大价值也就两万不到。现在各大玉器行压价压的很死,能出一万收购就不错了。”

宗炎的估价让红果很是意外,她说:“桂也的老板出价两万……”

“看不出来瑞喜斋老板还挺有良心。”

“你觉得两万该卖?”

“除非桂也能自己切自己雕自己有渠道出售,不然两万不算亏。”

按道理宗炎不可能骗她。

所以,瑞喜斋老板出两万真的就是为了跟她交个朋友?她有什么可值得交的?为了桂也口中的那几块石头?也不可能啊。

既然这玉石没有想象中好,对方又愿意出高价,那就卖了吧。

谁能不向钱看呢。

至于宗炎,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人藏着秘密,说不定跟她结婚也只是顺势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