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第2/3页)

这简直就像是在他们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无能。

沈伯文摩挲着桌面,面色沉竣,他们背后似乎有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逐渐将他们都网进去。

若是稍加不注意,他们就会像被捞上岸的鱼儿一般,呼吸不畅,在网中挣扎求生。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殿下,那个先前被我们抓起来的人,怎么样了?”

“那人无事,还被好端端地关在牢中。”

太子敲了敲桌子,道:“就连他附近也没有别人去过的痕迹。”

看来这人应当没有汝宁知府知道的多,也没有他那么关键,如若不然,被灭口的就不光是汝宁知府,还有他了,毕竟这个歹人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杀人,那么杀一个和杀两个,对他来说应当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

也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留下这个人的性命,会比他死了更有用。

他想到的,谢之缙也想到了,倏然面色一变,道:“殿下,这件事是冲着您来的。”

太子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原本在京都的时候,他这个位置看起来坚若磐石,实则又如履薄冰,父皇放任燕王去西北打仗,又不令他就藩,容忍他的种种错事,都让太子为之担忧。

此番赈灾离京,还原本以为是件好事,即便稍有不平,也能解决。

但此时看来,也不尽然。

沉默了许久,太子才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懊悔也没用,孤会将事情写信禀告父皇。”

这句话说罢,他又道:“查案有牟远,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赈灾,你们有什么主意?”

这是问策了,谢之缙与沈伯文对视了一眼,沉思起来,随即先后斟酌着开了口。

……

牟远虽然答应了太子说要查案,但他却是景德帝的锦衣卫,而不是太子的亲卫。

因而,他回房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方才发生的事,如实写在密折上,不偏不倚,有事说事,然后放在特制的密匣中锁好,让亲信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京都去。

既然走的是特殊渠道,因而这封密折,就比太子的自陈更早地到达了皇城西苑,景德帝的书案上。

殿中燃着香,香气袅袅升起,价值千金的香料在这皇宫中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这大周最高的富贵,都集于皇宫之中,集于皇室之中。

香味逐渐弥散到了殿中,景德帝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也没有那么疼了,不由得道:“刘伴伴,这香是哪儿来的,味道清雅,倒是不错。”

刘用恭敬地笑道:“回陛下的话,是宁妃娘娘那边送过来的,说是亲手合的香,请您试试。”

“原来是她啊。”景德帝不由得笑了,不过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就是不同,非但能亲手合香,就连这香味也像极了她。”

刘用顿时听明白了。

陛下对这香是满意的,不过对宁妃娘娘,就不好说了。

景德帝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坐直了身子,亲手打开密匣,取出里面的东西,打开看来。

看着看着,便面无表情。

“被烧了?”

半晌后,景德帝眯了眯眼睛,视线还放在密折上,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当真是被烧了吗?”

刘用在他身边,听得分明,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陛下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景德帝放下手中的折子,随即便想要站起身来,然而还未能起身,便觉得一阵晕眩,眼前发黑。

忽然就失去意识,往旁边跌落倒去。

“来人呐!”

“快叫太医!”

刘用着急忙慌地扶住了景德帝,避免他的千金之躯直接倒在地上,或是磕在桌上,一边喊人,一边同别人共同将景德帝搬到后殿的床榻上去。

太医来得很快,是一直负责给景德帝诊治的太医院院使。

“苏院使啊,陛下的病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等苏院使诊完脉,刘用心中焦急,面露关切地问道。

苏院使收回手,面色沉重,斟酌着道:“陛下气虚血瘀,经脉不畅,头疼的症状是不是越发严重了?”

陛下的病一直是苏院使负责的,刘用也不瞒着,闻言便点了点头。

“陛下今日可曾接触什么不寻常之物?”

刘用听明白了,事关陛下的病情,他便将宁妃送来的合香和密折的事都说了。

——至于密折的内容,别说他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旁人。

说罢,不等苏院使开口,他就让人把合香送过来。

“这合香没问题。”苏院使细细检查过,不禁闻了,甚至还切开尝了,然后便了然原因恐怕是出在密折的内容上,不过这就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了,自己只需要知道病因,他道:“原来的药方得换一张了,臣去偏殿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