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第2/4页)

人,要懂得感恩。

他们救我们,我们,也守护他们死去后的安宁,绝不能让其他人闯进他们的墓里,打扰他们死后的平静。

有村民哀求的看着老村长,老村长却低低的垂下头颅,准备引颈受死。

他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将士们的英魂保佑我们五谷丰登,风调雨顺,是将士们帮我们的祖先盖的房子,给了祖先们粮食种子和钱财,可让我们可以几百年来养育我们的孩子,一代代的给他们讲述曾经英魂的故事。’

‘我们,是邺地最后的守墓人,守……已经死了的邺地,为邺地英魂留一片故土。’

‘纵然身死,也绝不让邺地遭受半点伤害。’

‘以我身死,殉我邺地!’

手起刀落,血花四溅。

死不瞑目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

村庄的人们看着老村长身死,心中大恸,仇恨的死死盯着周围的“山贼”,一字一顿的咬牙说,即便身死,也一定会化为厉鬼归来,食其肉啖其血,向所有参与了此事的人们发起愤怒的复仇。

假扮山贼的其他村村人们轻蔑大笑,并不将这威胁放在心上。

所有人守口如瓶,绝不多透露半句话。

其他村的人们气疯了,杀红了眼,屠杀尽了这个闭塞村庄的人们。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无所获。

手中血迹斑驳碎肉堆积的刀,都已经卷了刃。

重锤上的血迹深深沁了进去,洗也洗不干净。

就像他们杀人的罪孽,从此永远流淌在他们的血脉里,背负在他们的魂魄中。

而村庄满地的血液汩汩流淌,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上。

冷风吹过,再也没有一声呼吸。

只有圆月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村民们的尸体,像是母亲温柔的将自己的孩子抱进怀里,为孩子唱一首摇篮曲。

让死去的人们,得以安息。

没有人知道今夜的屠杀染红了大地。

但是天地大道,始终静默注视。

所有因果,不曾逃脱循环。

其他村的那些村人回家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即便有人被亡者死前的话吓得睡不着,其他人也满不在乎,趁着酒劲说就算变成鬼又怎样,敢来他就敢杀。

可是很快,一种奇怪的疾病,在附近的村子里蔓延。

最先得病的并不是体质脆弱的孩子,而是家中顶梁柱和青壮年。

他们一个个病倒,身上遍布着深红色的印迹,并且从脚底一路向上蔓延。

像是血液迸溅在身上时的模样。

凡是出现了深红色痕迹的皮肤,全都大块大块的溃烂,血肉模糊发臭,流着脓水,又疼又痒令所有得病的人哀嚎不止。

即便从城里请来最好的大夫,对方也只是在看过病症之后,摇着头说治不了,比起找大夫,不如去让神佛饶恕你们的罪行。

找来的大师也叹气,说这是作恶太多,死亡的人变成厉鬼,回来复仇了。

眼看着各家的劳动力全都倒下,所有的村子都慌了。

这不仅是因为以后家中农活无人打理,也是因为他们发现,所有最初发病的,都是那一夜去过闭塞村庄的人,紧接着被感染的,都是这些人的家人。

并且最要命的是,这些染病的人死后,如果停灵在家,那每当黄昏之后,尸体都会诈尸重新出现在村子里,撕扯啃咬过路的人们,就像是传闻中的僵尸一样。

慌了神的人们赶紧跑回那个被屠戮了全村的村庄,战战兢兢的上香烧纸乞求亡魂的原谅,说他们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请求亡魂看在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生活的份上,放过他们。

香炉被狂风掀翻,三炷香拦腰折断,纸钱燃不着火焰。

村庄的亡魂,沉默却强硬的拒绝原谅。

其他村子的人们无奈,只好在大师的指点下,怀着恐惧进去村庄,为那些悲惨死去的村民们收敛尸骨,用一口薄棺装了,权当是为了自己赎罪。

并且,为了不让这些亡魂继续复仇,人们将每一具尸体的头颅砍掉,由大师扔到了很远的地方。

再在尸骨的头上脚下画上朱砂符纸,长钉钉死尸骨,防止尸骨起尸,也将亡者的魂魄死死钉在尸骸里,不让亡者继续复仇。

被灭了门的村庄也被当做了义庄使用,停满了附近村子的死尸。

但做完这一切之后,发现这种诡异的病真的不再蔓延,自家不再有人死亡,于是人们又反悔了。

他们觉得既然危机已过,不想在死者身上花费更多的钱,就把尸体扔在了义庄,眼不见就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松懈下来的人们重新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偶尔也嘲讽一句那个村庄的傻和鬼魂的无能。

当孩童好奇的跑过来问的时候,人们因为心虚,还是掩盖了最初的那场屠杀和宝藏之事,只说这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