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有个家

娄小乙郁闷的看了乐姬一眼,他没想到的是,初来这个修真世界,竟然被一个乐姬给耍弄了。

他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么?只不过心情不在这里而已,有太多的烦恼,需要一一解开。

“小乙,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问,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既然七叔吩咐我们关照你,那你就算是我们普城小六义的外围候补,等你有朝一日能够运气使剑,有了成就,那我们小六义改成小七义也说不定!”

娄小乙唯唯诺诺,他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实在摸不清情况,只好报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想法,装腼腆;好在他在普城权贵圈子中,一贯以木呐寡言著称,所以其他少年也没什么怀疑。

不过是一个相熟的长辈介绍过来的大家子弟而已,这次的聚饮就是给他的面子,至于以后怎么做,谁会在意?

知情知趣的话,以后可能还有来往;如果还总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书呆子模样,那也就没有以后了。

普城小六义在圈子里不算是多么了不起的小团体,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加入进来的,哪怕家世够了,本身没这份天份,也是枉然。

修行,在凡俗福贵人家中很是流行,也算是一种潮流,仿佛不如此就不能证明家族的底蕴,这也是学自大城的风气,但若想真正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成就,那可就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先不说子弟的天份机缘,单只这财力一项,就是个要命的关口,别看在座的几位少年家世都很殷实,但那是相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真正想修行有成,一次突破,把这些人全家族的资产卖了都不够。

娄小乙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场景也不算陌生,心中在想的,却是自己奇特的经历。

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月前春日中的一次午憩,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人皆有梦,做过就忘是常态,偶有印象深刻的,恐怖至极的也许会多想几天,仍然会渐渐忘去,人类连自己的过去都能忘,更何况梦境?

但娄小乙的这个梦的与众不同就在于,他根本无法忘记!

不仅不能忘记,甚至梦中的一些东西还在改变他的思想,行为方式,待人接物!

换句话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懦弱,内秀,自闭的娄小乙了,而是逐渐开始变成另外一个他,梦中的那个他!

当然,改变并不是完全的替代,而是循序渐进中的潜移默化,他还是娄小乙,有这一生完全的记忆,但很多思想深处的立身之本已经变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发展到最后,他会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是和那个梦最后的融为一体?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原来的娄小乙多一点?还是侵人的灵魂多一点?

变化,润物细无声!

作为普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从小就接受了很广泛的基础教育,对玄学并不陌生,这让他对这种异常有很高的容忍度,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能静观其变。

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们的热情在达到高峰后迅速消退,和年长者不同,他们很难在这样的地方消磨过长时间,更愿意换个地方开始他们的剑技交流。

有掌柜的送来了账贴,众人依次署名,酒钱归这次的东道齐二哥负责,但各人的乐姬消费却是要自付,这是普城,也是照夜国的规矩。

众人正要离开时,整场酒聚一直沉默寡言的娄小乙却开了口,

“小弟口拙,再加近日身体不适,欢聚之日让众位哥哥扫兴了;下月初一,春踏之日,由小弟作东,再请各位哥哥朝凤楼一聚,还望各位哥哥赏脸,不要怪小弟唐突!”

几个少年都很惊讶,在他们不多的印象中,娄小乙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懂事的话?

不管怎么样,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是亲近靠拢之意,娄家在普城远称不上豪富,家资平平,但娄家能跻身上流阶层却不是因为财富,而是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普城的上层也很敬重,这也是他们这个小团伙愿意接纳他的原因。

齐二哥几个过来拍了拍肩,表示认可,这才呼啸而去,长街骏马,正是少年飞扬之时。

娄小乙却没骑马,只是由身后的长随平安牵着,在普城稍显狭窄的街道上步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会说出那么一句话,这不是他的性格作风,但却很可能是梦境中另一个人的作风。

也许,也不是另一个人,而是另一个我,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都没法和其他人提起,哪怕是至亲。他也无法应对,总不能把脑子劈开,把那个东西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