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4/4页)

盛听月和赵景恪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同乘一辆马车去盛府。

路上,盛听月一直掀起车帘看向窗外,明明外面只有摊贩行人,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她还是不肯放下车帷。

赵景恪坐在她对面,知道她不习惯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轻笑了下,靠着车厢内壁闭上了眼。

见他开始闭目养神,盛听月稍稍松了口气,放下车帷,终于坐正了身子。

马车抵达热闹的盛府门口,嫡出姑娘带着姑爷回府,自然不需要帖子,直接就能进去。

盛听月跟赵景恪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排走在曲折的碎石径间。

走过一片竹林,正巧听见外面传来几道熟悉的议论声。

“月娘两年都无所出,可见在她夫君那儿根本不受宠。”

“就她那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也亏得赵大人忍了两年都没休了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从前在府上,就属她最目中无人,嫁了人可就没人惯着她了,怕是经常躲起来偷偷哭呢。也不知道这次祖母过寿,她还有没有脸来。”

盛府老太太健在,所以并没有分家,三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兄弟姊妹一多,难免有勾心斗角。

盛听月向来清高自傲,不屑于背后论人短长,她又是长房嫡女,身份最高,自然而然成了众矢之的。在盛秀竹的带领下,这些姐妹成天都想着看她的笑话,巴不得她摔个大跟头。

早在听见这些人说起盛听月的第一句话时,赵景恪面上便霎时笼罩上一层寒意,眉目间戾气浮动。

他向身后的赵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吩咐人暗中去打探竹林中都有谁。

“走走走,月娘应该快要来了,我们去门口看看她去。”

“她应该是一个人来的吧,估计她夫君才没工夫陪她。”

竹林中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他们站的月洞门越来越近。

赵景恪正想带着盛听月离开,胳膊忽然被她亲昵地挽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她掐着嗓音娇滴滴地开口:“夫君,我脚好像崴了,走不动了。”

头一次听见她喊夫君,赵景恪才是真的走不动了。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掀眸看她。

只见盛听月背对着竹林出入口,鼓起脸颊,眸含威胁地瞪着他,还悄悄拧他的胳膊,大有如果他不配合就要他好看的意思。

赵景恪瞬间明了她的意思。

他认命地撩袍半蹲在她面前,掌心贴上她纤瘦的脚踝,轻轻帮她揉捏,“是这里疼吗?要不要请大夫?”

恰在此时,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子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看到“快要被休弃”,“嚣张跋扈不受宠”,“经常偷偷躲起来哭”的盛听月就站在门口,而她夫君竟蹲在她面前帮她揉脚,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

男人的掌心忽然贴覆上来,温温热热的触感,又带着些习武之人才有的粗砺,盛听月惊得瞪大了眼眸,差点原地跳起来。

她只是想让赵景恪做做样子,说几句好话就够了,没想到他会蹲下揉她的脚。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不用了,也不是很疼。”盛听月耳朵发烫,连忙对赵景恪挤眉弄眼,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可赵景恪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这样仍然不够。

他心下无奈,却也只能继续配合。

在盛听月惊讶的眼神中,赵景恪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轻巧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悬空,盛听月害怕自己掉下去,本能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只是这样一来,她整个人都挂在了赵景恪胸前,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胸腔里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盛听月直接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眼中的情绪分不清是羞涩还是震惊。

盛听月脸颊滚烫,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嗓音娇软还带着颤,“赵、赵景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