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第4/5页)

可惜他的阻拦实在没有什么力度,温鸣玉没有理会,仍圈着掌心里滚热笔直的一根耐心抚慰,搭在他后腰上的手拍了拍,温和地发出命令:“继续。”

何凌山总是没办法真正地抗拒他,只好强行挺起酸软无力的腰,再度把自己主动送上前。身下那个湿软的穴早已不再排斥被进入,温鸣玉的性/器每次深深捣入他的体内,激起的仅有令人筋酥骨软的酸麻。快感如一座越垒越高的危楼,看不到顶,但何凌山隐隐能觉察到,它即将坍塌了。

每动一次,温鸣玉掌心纹路与指腹薄茧的触感便愈发鲜明,对方的手掌全湿了,沾满他前端渗出的体液。他的膝盖不住在丝绸被面上打滑,两腿棉花一样软,到后面几乎都不是自己在动,而是在往下跌。过了些时候,温鸣玉的手撩起他的衣摆,修长的手指从他大腿内侧抚上去,揉/捏那里细嫩的肌肤。起初是很温柔的动作,近似于安抚,随即越来越用力,变得粗暴,最后对方握住他窄小饱满的臀,迫使他抬起下半身,近乎凶悍地往上顶。

一连串快感如爆炸般在何凌山体内迸开,尽管他的眼仍睁着,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箍住身前人结实的肩背,把脸埋在温鸣玉发间,一边求他慢些,一边不顾一切地往对方身上挤,用浑身光裸的肌肤摩擦对方。这一刻的他简直变成了一只兽,没有廉耻,不受礼教,全身心仅剩下最原始最野蛮的情/欲,爱得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

温鸣玉以同样的力道抱紧他,灼热的唇从他的脖颈一路蹭到下巴,何凌山用汗湿的手捧住对方的脸,热烈地与他接吻。

那座摇摇欲坠的高楼终于坍塌了,整个的砸在地面上,粉身碎骨,尘灰漫天。何凌山体内开始一阵强过一阵地缩绞,双目紧闭,发着抖射出来。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骨头都化开了,变成一滩水,没有形状地被对方掬在怀里。

他倚靠的那副胸膛也起伏得很厉害,何凌山吃力地睁开眼,先是看了看对方胸前的伤口,确认没有崩裂后才松了口气,乏力地枕在温鸣玉肩上。

温鸣玉忽然笑起来,又在叹气,自言自语一般道:“白费功夫。”

何凌山抬起头,看他胡乱拨了拨湿漉漉的黑发,也忍俊不禁,替他把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道:“我帮你洗。”

他忽然记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忙起身在床上四处摸索,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扔在一旁的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笺后,何凌山抓着它倒回温鸣玉怀里,把信笺递给对方,执拗地要他看。

温鸣玉不解地接过去,展开读了几行,疑道:“这不是……”

何凌山探出一个头,把信结尾处那行看不懂的外文指给他,认真地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料温鸣玉只扫过一眼,立刻把信纸叠了叠,胡乱往枕下一塞,道:“都是作废的东西了,没什么好追究的。”

他答得愈镇定,何凌山愈发起了疑心,也不说话,就这么光溜溜地坐在床上,仅用一双眼睛控诉地盯着他看。醉酒的人往往有一种奇怪的执拗,不达到目的是绝不肯罢休的。温鸣玉无可奈何,最终说道:“这是法文,你要是想学,以后我也可以教你。”

说完这句,好半天又不见下文。何凌山不肯被如此糊弄过去,重新将信笺找出来,眼巴巴地道:“我就要知道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尽管他用了“就要”这样主观意愿强烈的字眼,语调却软绵绵的,非但不强硬,反而十分的委屈。他一变得委屈,温鸣玉除了妥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将那张举到自己眼前的信纸抽走。视线扫过被划去的那行字,便在心里叹息——怪就怪当初不该写下这句话,会有此一天,实在是自作自受。

“我很思念你,想要你快一点回到我身边。”单是把这两句话重复给他听,温鸣玉便觉得十二分的难为情,说完,便仰倒在枕上,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道:“就是这个意思,好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不高兴了。”

何凌山眨着眼,竟完全没想到这是句情话,愣了许久,才往对方身上一扑,笑道:“这句话的意思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呀。”

温鸣玉自暴自弃一般喃喃:“Je suis assez d'accord.”

他鲜少有这样混乱的时刻,由于思绪仍在那两行使他难堪的字句上打转,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无意用了法文。好在眼下何凌山满门心思都沉浸在方才的惊喜中,也不管温鸣玉说了什么,径自追问道:“为什么要用法文,你明知我看不懂。”说完,又怀疑地补充:“你故意不让我懂的,是不是?”

许久后,他才听见温鸣玉道:“那时许久没有见到你,的确想对你这样说。但写出来后,又怕被你看见,怕被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写下那样一句话的我,实在是非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