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到家后,丁海将车停在大宅面前见他昏昏沉沉地打哈欠,赶忙下车去开车门。

顾文越搭着他的手臂踏出副驾驶,伸个拦腰。

半山豪宅区的夜风凉意重,秋露拂面。

顾文越打个寒噤,施施然往里走。

身后的丁海叮嘱:“哥,明天我早上九点来接你,那边十点要开拍的!”

顾文越散漫地抬抬手,心里叹气:九点出门,也就是八点半起床,动作利索些,至少也要八点四十五。

这什么命啊?

他不是顾家少爷吗?

哦,是假的。

进大宅,佣人低头问好。

顾文越打着哈欠飘进去,准备现在就洗洗睡觉。

他低垂眼帘,走得懒散悠哉,一路经茶室、花厅、客厅,准备踏上楼梯,却听不远处有个声音响起。

“文越哥……”

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顾文越站着没动,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准备继续往上走。

窝在沙发上的顾文隽丢开手里的语文课本,不情不愿地走向楼梯:“文越哥。”

顾文越秀手扶着楼梯栏杆,慢悠悠地转身,眉尾微微挑起,用眼神示意:小堂弟,你又有何指教?

顾文隽磨磨唧唧走上前,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早晨我跟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文越的手指微点栏杆,神色未改,继续淡淡地看着差不多高的少年。

不得不说,顾家的堂兄弟都继承了父辈的高大基因。

顾晋诚自不必说,一米八五以上的体格在任何地方都能鹤立鸡群。

顾文隽虽然才十七岁,已经蹿到一米八。

反观顾文越,虽也是跻身一米八的行列,到底单薄瘦削点,不比堂兄弟健壮。

顾文隽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眼眸寥寥,怕他心里还是在怪自己,赶忙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那个……明天你在家吃饭好不好?”

顾文越:……?

年轻人果然是小孩子脾气。

顾文越微微走神,正想着在家吃饭的话,那菜实在是咽不下去。

他眉心起了微妙的褶,似乎在纠结。

看在顾文隽眼里,便以为他还在生气不愿意原谅自己,正想着要怎么才能真诚点,可他压根不了解顾文越,无计可施,眼神惨兮兮地闪烁。

顾文越也并非瞎子,自然看出来他是真心道歉。

看来应当是某位堂哥的缘故。

顾文越主动张开手臂,夸张地抱了抱面前的少年,手掌柔和地拍他的后背,反过来安抚他:“知道了,今天没跟你生气,不用道歉。”

顾文隽惊得目瞪口呆。

他……

顾文越抱他?

还是那种非常宽厚的,像是兄长一般地拥抱和拍抚。

顾文君的大脑似乎被灌进满满的水泥,不太好思考怎么回事?

顾文越很快就松开了手,随后扬起笑容,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沙发上的书本,宽慰道:“去看书吧,好好学习,别让你大伯和堂哥操心。”

他转身踏步上楼。

顾文隽:额……这……

好像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内心满是后悔,尤其是昨天和今早那样挑衅文越哥。

顾文越经过楼梯转角,留意台阶下的顾文越如一根石雕柱子般站立,魂不守舍,或者说魂飞天外,神色复杂极了。

他见状,忍俊不禁,淡淡的眸色似花瓣飞扬。

只是刚抬头,就注意到楼梯上方有个身影直直地站着。

是面色淡漠的顾晋诚。

他的眼底刚巧印着顾文越神色飞扬的脸庞,以及身上那件洁白干净几乎泛着柔光的纯白棉质卫衣,衬得他一如十八岁的少年。

顾文越稍吓了吓,但容色未改,依旧是笑眯眯地主动开腔:“晋诚哥!”

三步并作两步,轻松地跨到顾晋诚面前,他几乎是蹦了一下站稳,“父亲睡了吗?”

顾晋诚对他这种越来越自然熟的状态难以琢磨,介于适应与不适应之间。

他沉声答道:“还没有。”

顾文越走得快了些,松松散散的墨色发梢掉落,遮在眉尾的位置,那双桃花眼往上挑,快速地往上呼出一口气,吹了下碍事的发梢。

发梢上扬,露出他恣意而风流的眉眼。

顾文越道:“那我去跟父亲问个好,晋诚哥也早点休息。”

顾晋诚就见他潇洒地往主卧走去,半点没有任何迟疑,甚至面对自己时,也没有了从前的色厉内荏与虚张声势。

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进入主卧,顾晋诚脑海中浮现他吹头发的动作,整个人显得如此松弛而自在。

松弛、自在。

顾晋诚细细品了品这两个词汇,舌尖在上颚用力碾抵而过。

是他生命中最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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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八点三十分。

顾文越被该死的电话铃声吵醒,他知道是丁海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