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发酵

“黎知常,不好了,那小红的尸体不见了!”白玉堂以为只有好友在花厅,谁知道包公和公孙先生都在,他下意识收敛了一下动作,脸上却还是难掩焦躁。

可恶,到底是哪个缺德鬼,竟连尸身都要盗!那义庄把守虽不是很严,但寻常人想要盗走尸体还不惊动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说此案关系到开封府御猫的声名,义庄的看守只会严不会松,即便是五爷,也很明白这盗走小红尸身的人,绝对是会武的。

“什么,被害人的尸体不见了?”包公大怔,忙唤了王朝马汉去查探,这才问白玉堂,“可有在现场发现什么蹊跷?”

“其他并无,只有一只绣鞋遗落在现场,因不知是不是小红的,所以我并没有带出来。”

……劫走了尸体却遗落了一只绣鞋,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见包公和公孙先生有事要商量,黎望忙拉着五爷离开,事实上他也有事想私下单独跟五爷聊聊。

两人出了开封府,黎望强拉着五爷上了马车,这才道:“小红尸体被盗,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五爷气得直骂人:“他娘的,这些个阴沟里的臭虫,打量五爷不敢拔刀是不是!现在尸体没了,剑伤也看不到,你说怎么办?”

“不急,这些人既然是冲着展昭来的,包公一日不处理展昭,那么他们绝对会再出手的。”黎望轻轻敲着矮几的边缘,敲了一会儿才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是人的算计,就不可能毫无破绽,五爷你要明白,越是巧妙的算计,越是变数大。”

白玉堂还不知道好友的品性嘛,他立刻意识道:“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了?”

五爷生性狂恣,向来是凭真性情行事,这次碰上展昭被栽赃,更是一点就炸,黎望看着明显情绪焦躁的好友,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三朵红花。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那红花杀手所留下的红丝花?”五爷对女红并不了解,但他伸手摸了摸这做红花的红绸,便知不是便宜货。

“不错,这是我方才向包公借来的证物,准备去巽羽楼旁边的织造坊问问这红绸有个什么讲究。”

五爷一听,立刻催促车夫快点赶车,不过离得本就不算太远,很快他们就到了黎家织造坊。

黎望作为少东家,自然是有特权的,他找了织造坊资历最深的绣娘相询,这绣娘不愧是重金聘请的,稍稍一瞧,就道:“这红丝花制得倒是巧妙,必是姑娘家的心思,不过这红绸,汴京城能用的人家可太多了,临街铺子里都有这种红绸,不过一般金贵人家用更好的红锻绸,稍一般的人家虽是买得起,不过大多不会买这种轻佻的红。”

轻佻,一个微妙的字眼。

黎望便道:“那花楼的魁娘,可会用这种红丝绸?”

这绣娘当即就道:“少东家当真是聪慧过人,这等红丝绸,最大的客户确实是秦楼楚馆那些花娘子,故而织造坊这边是不售卖的。不过有些人家办婚事,手上银钱紧张,也会买这种红丝绸,不做整身衣服,只作绢花头盖,这红花制得精巧,许是待嫁的姑娘家做的。”

黎望谢过绣娘,这才带着五爷去了旁边的巽羽楼三楼。

私人包厢里,晏崇让已经带着丁继武到了小半炷香功夫了。

“你们可算来了,展兄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晏崇让的脸上难掩担心,展昭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控诉杀害老鸨养女啊。

“你们都听说了?”白玉堂惊诧道,“这才多久啊,展昭在汴京城的名声这般大吗?”

黎望已经坐下喝了一杯茶,就像五爷说的,这才多久啊,展昭在安平县“犯案”,才移交开封府一日,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这背后要是没有人在推波助澜,他把头拧下来给五爷当球踢。

丁继武是礼部尚书丁中的嫡幼子,去年做过些混事,被包公和亲爹修理过一顿后,安生了不少,一度在国子监努力读书。不过他自觉不是读书这块料,很快就又松散起来,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他最近虽然也玩,却比从前克制许多。

当初是黎大郎救他性命,他自然是心中感激的,故而这次一接到口信,就直接过来了,对方问起惜春院,他也是知无不言。

这要是问其他的事,晏崇让自幼长在汴京,绝对比丁继武更了解,但若说烟花柳巷,那可就是丁继武的强项了。

他虽然从不在外留宿,但跟纨绔衙内们出去,总归会有几次去画舫青楼,惜春院他自然也是去过的,只是安平县离得远,京中又不是漂亮的花娘,故此去得并不多。

“惜春院啊,他家老鸨倒是能说会道,但它家那花魁头牌却是年纪不轻,虽是长得不错,听说还会唱戏,但我们这些公子哥,还是更喜欢鲜嫩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