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伏法

“你也算是个高明的大夫,妇人有没有怀孕小产这事儿,小生值当骗你吗?再说那章云娘当初击鼓鸣冤,多少开封百姓都瞧见了,小生不过区区一秀才,难道还能堵悠悠众口吗?”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骗我,定是你骗我!”叶云抬头看黎望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活吞了一般,吓得叶绍裘愈发尖叫,口中直喊云娘。

黎望有些嫌恶地后退,他翻了一圈手中的判官笔,只轻描淡写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叶云,望你知。”

叶云听罢,又哭又笑,你道他为什么这般作态?却原来他膝下只有叶绍裘一个儿子,前头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他做梦都想要一个正常的儿子,现在这人告诉他,他的儿子很有可能来了却又没了,这让他如何受得住!

叶青士见儿子这般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懂啊,冤孽啊!当真是冤孽啊!

他不过是出去云游数年,这冤孽竟这般大胆,不仅淫人妻子,更是杀人嫁祸他人,这条条状状,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你说,你将杀人罪名推给那章洛,是不是打算等其死后,将那章云娘占为己有?叶云,你说啊!”

叶云张口讷讷,他心里确实有这个打算,可这般阴暗的心思,他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叶绍裘听到云娘的名字,忽高声道:“不要,云娘不要讨厌我!我不会再让父亲接近你的!”

“小裘保护你!小裘去找傻大个!”

说罢,叶绍裘居然就要冲出门去,他这般情状出门可不行,黎望伸手一点,叶绍裘立刻软身倒地,他便伸手将这孩子安置到旁边的太师椅上。

叶青士看着稚嫩的孙子,脸上也有些颓唐,他是管不了这儿子了,便道:“叶云,去自首吧。”

叶云立刻急迫道:“父亲,您这是让我去死啊!”

叶青士摇头摆手,已经不欲说其他的话了。

黎望心想,生这等儿子还真不如生块叉烧,毕竟叉烧还能配饭吃,这等畜生只能是浪费粮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我又不是有意要杀他,是那章洛来找我寻仇,是他出手要杀我,清儿不过是来帮我,我是不小心推开的他,我要推的是章洛!”

到了此时,叶云的心神终于大乱,他语无伦次地说完,又道:“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可以给周家很多钱,替清儿养父母,我是他的师父,他一定不会怪我的!”

正是此时,一声清朗的调侃从屋顶传来,一人纵身跃下缓步而来:“哟,黎知常很厉害嘛,这竟是招了?五爷就说嘛,这老东西一看就治不得你的病,如今一看,果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

五爷心想你搁哪炫富呢,那点儿小钱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便张扬道:“你有钱,小爷家中也有钱,你要是敢收买周家,五爷就出双倍,你待如何?”

黎望:……这话展昭听了绝对能气翻。

“你俩不是去府衙了吗?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说起这个,五爷脸色便有些不郁,只淡淡道:“那展昭可恶得紧,简直卸磨杀驴,还有那姓黄的御史,两个人中间,哪有五爷的立锥之地!”

……五爷的心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你这里也挺热闹,现在好了,杀周清的凶手已经找到,这案子算是结了。”五爷上一秒还挺高兴,下一秒忽然大跳起来,“不对!非常不对!黎知常,五爷是准备以章洛案同那展昭分个高下的,现在案子竟变成是你破的了,岂不是——”

“不不不,这局不算!”

白玉堂一脸严肃地说完,又抬头四顾,见黎知常一脸无语地望着他,便道:“你怎么不说话?”

“话都让你说完了,小生该说什么?”黎望指了指贴墙要逃的叶云道,“不过眼下,确实有桩事需要五爷去办,这叶云都要跑了,五爷不去抓人吗?”

白玉堂:你当小爷什么人?你的随从吗?

不过五爷心中气归气,人渣却还是要抓的。

那边厢展昭带着尚方宝剑和黄御史抓了陈清锐,陈清锐自然桀然愤慨,可等那些囚犯和证词摆在堂上后,他的嘴就没那么硬了。

黄御史不愧有督察院第一硬骨头的称号,陈清锐不管说什么,他都能引经据典将人喷个哑口无言,那是一盏茶都不用喝,就能杀人于无形。

反正这会儿的陈清锐,哪里还有方才那不屈不挠的劲,看得展昭那叫一个惊叹,心里却对读书人愈发尊崇了。

“黄御史厉害,展某佩服。”

黄御史却是面色自矜,不会因别人一句两句好话就软了脸色,只道:“听闻展护卫来郑州办差,是有一妇人于开封府衙当街喊冤?此案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