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4页)

武警头儿反手一巴掌甩下属后脑勺:“拿物证袋收起来,哔哔个屁!”

武警头儿踱步到打开半扇窗的窗户前,向下眺望,仅有几盏路灯亮着,三两个行人路过后巷,再前面一点就是灯火通明的巷口,夜市一条街,或许歹徒就躲藏在人群里嚣张而嘲讽地看他们白忙一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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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新洲市局亮如白昼。

十五名程姓罪犯被分开关押,单独审问将近两个小时,有人锯嘴葫芦死不开口,有人只默默掉眼泪,还有年纪轻一些的,怒瞪警察破口大骂他们也是加害者。

最后还是李瓒出面才算找到突破口,令其中四人主动交代来龙去脉。

“我叫华青,不想姓程,所以改了名,本来想姓花的,谁知道办登记的听错了,就变成华青。年龄……二十七?二十八?不清楚,我忘记我的年龄,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就随便给我登记了出生年月日,身份证写的二十九。”

“你也不用问其他人,他们今晚受不小刺激,别再伤害他们了。”

李瓒挪开照明灯,翘着腿,斜靠座椅,面无表情地看被锁在刑拘椅的女人,身旁是做记录的刑警。

惨白的灯光下,一扇灰蓝色的金属门紧闭,细小的蚊虫飞过,停在单向玻璃的一边,另一边则是观看审讯过程的江蘅和邢队。

江蘅:“霍文鹰和程北被送去医院了?”

邢队点头:“我们的人正严密看守着他们。”

话正说着,突然有电话打进来,邢队到一旁接起,说了几句话便挂断通讯,走回原位说道:“庾红樱自杀,急救中,还没脱离危险。”

江蘅:“她藏了秘密,不能死。”

邢队皱眉:“怎么?”

江蘅:“袭击庾红樱的人不是程可依这拨人,而袭击的目的是警告,警告什么?程可依私刑处决那么多人,唯独放过红馆主谋之一的庾红樱,理由?”

邢队:“庾红樱尤其在意她的事业,毁掉她的事业,让她活着受罪,比死还难受。”

江蘅:“对向昌荣和林成涛来说,毁掉他们的事业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对程可依这群心存死志的人而言,只有亲手解决仇人才能痛快。就算想看仇人生不如死、备受折磨,前提也得活着,报复的快感在于旁观仇人的痛苦。”

他转头看邢队:“程可依他们想集体自杀,就绝对不可能让庾红樱活,除非她必须活着。”

邢队脸色一肃:“我让警员盯着庾红樱。”顿了一下,他嘶一声:“你是东城区的犯罪顾问,跑我们支队来……有申请吗?”

江蘅:“打过申请了。”

邢队:“那还行。”

此时,审讯室内。

华青有些坐立难安,摩挲手指问:“能不能给我根烟?”

李瓒旁边的刑警拍桌呵斥:“你当这里什么地方?”

华青舔了舔唇:“抱歉啊,同志。”她撩开衣袖露出手臂一排针眼,咧开嘴笑说:“以前被逼吸1毒,后来拼死戒掉,又染上吸烟的毛病。”

很多戒D瘾的人都会选择吸烟来替代,也比普通人更容易上瘾。

李瓒:“给她一根。”

旁边的刑警只好出门去借,外面围观的邢队给了一根,顺便帮忙点燃。

华青吸了一口烟,就着袅袅白雾述说:“我们的诉求也很简单,你们也知道,彻查红馆一案嘛,五年前被处决的程万科只是被推到明面的主事者,是一颗弃子。其他人都被放过,大大小小的官、资本家,律师、法官、教师、医生……多得很,一个环内的生意,当时程万科有一本名单,里面记载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为了笼络、同时挟制,将他们拉到同一条船上,就让馆里的人去性1贿赂。”

“只有少数几个人被判刑,幕后老板连个影都不见,警方就草草定罪。”

也许是华青脸上的轻蔑、嘲讽太明显,李瓒纠正道:“红馆案没完结。”

华青:“什么意思?”

李瓒:“案件疑点太多,牵扯颇广,对外宣称结案,实际悬而未决。”

华青愣了愣:“是吗?”

沉默片刻,倒没再说什么。

“我们被解救,有病的送医、染D瘾X瘾的送专业机构戒,之后帮我们换名字,办新身份证,又帮我们介绍工作。那段时间里,我们真的以为可以开始新生活,每个人表现很积极,是那种走出阴霾,害怕又向往阳光的心情,可惜好景不长。”

“我们中有人被害,判定是意外身亡。一开始也以为是意外,后来死的人太多,什么车祸、工伤、溺水……更搞笑是有姐妹怀胎八月踩到一颗弹珠滚落楼梯,救护车遇到交通堵塞迟迟不来,孕妇大出血,最后一尸两命。”

“事后我们查过,那栋楼没有小孩,没人买过弹珠,哪来的弹珠?也有人提出否认,毕竟弹珠害死人,没人敢承认买过弹珠。那么一辆摩托车和一辆三轮车相撞,车主殴打交警,导致塞车,阻碍救护车急救又怎么说?孕妇亡故,事故车主事后分别收到来历不明的打款,又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