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4页)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究卫楚的身份,从耳道里狂涌而出的汩汩鲜血昭示着他的命不久矣。

战力非凡的五名刺客已尽数倒在了血泊中,卫楚眉心微蹙,似是极为厌恶空气中漂浮着的腥膻血气。

“阿慈,你的手!”

卫楚攥了攥拳,似是在查验筋脉是否完好,再舒展开来的时候,殷红的血液已顺着细瘦修长的手指凝聚到指尖,旋即又如同断裂的珠串一样滚落而下。

那刀刃锋利无比,偏生方才握上去的力道又未曾减轻半分,若不是当场调动内力护住筋脉,卫楚觉得自己此刻恐怕连抬手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了。

“伤得如此严重,快些、快些回府中叫秦大夫来!”

达奚夫人顾不得卫楚原是男子的身份,扑上去便将卫楚的手腕捧住,掏出怀中的手帕使劲儿按在那皮肉翻卷着的掌心创口上。

“夫……母亲,我没事,您莫要担心。”

卫楚的嘴唇苍白得全无血色,说不疼是假的,只是历来的坚韧让他即便疼得指尖都在隐隐发颤,也不曾露出半分软弱的模样。

“怎么没事啊……”达奚夫人几乎要掉下泪来,心疼得连连重复道,“这么多的血……流了这么多的血……”

谁家的孩子谁家心疼,更何况……

卫楚自是不知道达奚夫人在心中想着什么,他侧头看向东倒西歪地跑过来的陈管家,问道:“从前也有这等事发生?”

陈管家点点头,“近几个月来,倒还算老实,只是今日来得莫名其妙了些。”

“忘了留活口,”卫楚清了清嗓子,有些愧疚,“恐会耽搁侯府查明真相的时日。”

“无需查明,自是侯爷在朝中的政敌……”

陈管家咬牙切齿地哼笑了一声,显然是知道刺客被谁派来的,却仿佛不敢直说出那人的姓名。

卫楚不便多问,略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复又转身尝试性地蜷了蜷指尖,确认并无异常后,脸色方好看了不少。

达奚夫人的目光落在卫楚低垂着的长睫上,眸中微光闪动。

***

肾痛难忍的卫璟被戏命戳了几根银针在背上,终于在悔不当初的懊恼中治好了刺痛不断的肾。

只是消停了没一会儿,小世子便又开始了作妖的计划。

“出府?小主人,你怕是在做梦。”

戏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卫璟的请求,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桌案上的苹果吃了起来。

“你若是不让我出去,昨日的剑招岂不是白练了?”

这几日趁着卫楚不在,卫璟自然不会放过带自己练剑的戏命。

向来顺着卫璟的戏命实在承受不住他嘟嘟囔囔的央求,昨夜硬是被卫璟拖着在无人经过的林中横劈乱砍了两个多时辰。

本以为卫璟练了个酣畅淋漓,短时间内不会再想要摸剑。

戏命哪知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自然会沉迷于剑招的巧妙,此刻难免剑瘾大发地想要再去试上一番。

“那么多的贪官污吏等着我去索命呢,”卫璟从床榻的暗格里扯出张□□,顺手丢给了戏命,“喏,帮我扮一会儿‘我’。”

“我这就去告知长公主。”

虽这样说着,可戏命却纹丝未动地仍旧坐在那里,分明是在给卫璟机会。

死士营中的所有人皆会易容换声之术,戏命和卫璟又都是男子,模仿起来自然要比模仿女子容易得多。

无非是装作虚弱一些罢了,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多了。

戏命盖着被子在卫璟的卧房里躺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耐性耗尽之前,听到了屋顶衣袂翻飞的声响。

屋后窗棂轻微相碰间,卫璟已经稳稳站在了床榻边,调侃戏命道:“本世子的床褥可还柔软?戏命大人躺得可还舒坦?”

戏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整理衣襟的同时,顺手拽掉了脸上的易容,问道:“可有被人盯上?”

提起自己的轻功,卫璟还是颇为自信的,在同龄一代里,还没有遇见过可以成为他对手的人。

“自然没有,能追得上我的,还没出生……”

说到这里,卫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后山上见到的小死士,也想起了自己当时被追得仿佛山野中四处乱窜的野猪。

一向心高气傲的卫小世子顿时有些萎靡起来。

他实在是想要寻到那小死士,再同他切磋一番武艺。

“若是能再见到他,我一定可以一眼便将他认出来。”卫璟自言自语道。

戏命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话,疑惑地回过头来问卫璟道:“小主人说什么?”

卫璟怎会让人知道自己如此丢脸的一面,听到戏命问他的话,立马摇摇头:“没什么,肚子饿了而已。”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未等戏命做出防御的态势,阿黛的笑声便响了起来:“世子妃,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