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因此,让王泰出门办事之后,谢云澜又把庆俞喊了过来,吩咐道:“小事尽量满足他,大事来请示一下。”

大事?庆俞思考了一下,觉得眼下这件事应该是大事,便道:“侯爷,大师不肯吃饭。”

谢云澜之前就已经吃过饭了,他对饭食很随意,府里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眼下午时都快过了,按理说厨房上菜应该是一起上的,他有些奇怪道:“这个点才吃饭?他为什么不肯吃?”

“因为大师不喜欢家常小菜,特地让厨房做了些精致漂亮的复杂菜色,所以这个点才上。”庆俞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答道,“但是菜端上来大师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说咸了。”

谢云澜:“……”

他揉了揉眉心,开始后悔自己不久前选择沈凡的决定,但总归覆水难收,请神容易送神难,便尽量心平气和道:“给他重做一份。”

庆俞走后,谢云澜又到了书房,开始写“慎”字,写了厚厚一沓纸,字迹从狂乱变得平和,那些憋在心中的郁气似乎也渐渐散了一些。

他刚刚恢复平静,庆俞却又来了,他一进门便道:“侯爷,大师还是不肯吃饭,说淡了。”

谢云澜握笔的手陡然攥紧,他盯着纸面上那写歪了一笔的“慎”字看了好半晌,才说:“再做一份罢。”

庆俞刚出了屋门,谢云澜便将那张纸在掌心揉乱成团,狠狠的扔了出去。

正好韦承之回来了,迎面便见到这气势汹汹夹杂着主人怒火的纸团,奇道:“侯爷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谢云澜将府中发生的事说了,这才刚刚一个上午,沈凡就差点破了他这修炼多年的定力。

韦承之闻言捋了捋须,道:“侯爷觉不觉得此人有点奇怪?”

谢云澜:“先生是想说他不像个神棍?”

韦承之点点头:“满身娇奢之气,性格又有点憨直,不懂人情世故,外加容貌气质,都不似寻常人家出生,他不像神棍,倒像哪个世家的公子。”

“我早上已经派人去查过他。”谢云澜做事谨慎,请沈凡回府的同时,查其身份的人便也派出去了,“他是昨日刚进的京,进京后便去了西市摆摊,夜里住的是云间居客栈,他不懂物价,被那伙计把一天摆摊挣的几十两银子全骗光了。”也因此,他确认沈凡此人是真傻,而不是在故意气他,才能忍到现在。

“他确实不像寻常神棍,但要说是哪个世家的公子,我却也没听过哪家有这样的人物。”谢云澜思忖道。

大夏国土虽大,但哪个地方但凡出现个奇人异事,又或者有什么青年才俊,也会被当地的府衙或往来流动的客商将消息带到京城来,沈凡这等天上有地上无的容貌,若真是出自名门望族,早在他十五六的时候就该传进京中,成为自那掷果盈车的潘安后的又一位全国闻名的美男子了。

“难不成是什么隐世家族?”韦承之猜测道。

“罢了,先不提这个。”谢云澜斟了盏茶,沈凡的来历其实无关紧要,只需明确一点,他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故意混进侯府的。

谢云澜想找个神棍做局的事不过临时起意,在这之前他都是极其厌恶江湖术士的,想派人接近他不会找个神棍来做,所以他碰见沈凡只能是巧合。

当务之急是,如何让沈凡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神通,将他大师的名望继续推高。

“他既然打的旗号是降妖除魔,那便给他找个除妖的差事,我记得定远侯府上最近好像在闹邪祟,先生觉得此事如何?”谢云澜已经仔细的考虑过,沈凡这回表演,势必要选在王公大臣家里,越是有影响力的人见证,效果越是好。

至于怎么捉邪祟?这不重要。谢云澜根本不信什么鬼神,所谓邪祟不过世人蒙昧之见,受建武帝的影响,现在京中的百姓稍有不对便会往鬼神一事上想,生病了怀疑是被邪气侵染,需找道士求一道符水,家里小儿夜里多哭了两声便怀疑是有妖邪闯入家宅,需请大师回家驱邪。

同理,沈凡会不会法术也不重要,他只需要站在那儿,念些神神叨叨的咒语,比划两下木剑,末了烧张符,便算是大功告成。

韦承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若单单是为助推他名望一事,定远侯是个合适的人选,但……”他话锋一转,“侯爷可是想投入二皇子阵营?”

谢云澜皱起了眉头,断然否决:“自然不是,我早已与先生说过,谢家祖训,不涉党争。”

大夏太子虽立,但太子袁朗性格懦弱,没有主见,难堪大任,相反二皇子袁奕倒是英明果决,为人谦卑,礼贤下士,得了不少朝臣拥簇,其生母罗夫人在宫中也十分受宠,甚至有与皇后分庭抗礼之势,朝中如今已经分成了两派,正斗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