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钻我怀里

回到家,徐诀顾不上找衣服,揪上毛巾就要去洗澡,刚从书房出来经过陈谴的卧室,陈谴透过门板给他找事儿做:“徐诀,晚上风大,你先把衣服收进来。”

徐诀返身上了阳台,收衣服,拆衣架,一大摞往沙发上一扔,不管不顾。

一只脚都要踏进浴室了,陈谴又喊:“对了,我给你留了个麦芬,在锅里,吃了再去洗澡吧。”

麦芬松软可口,徐诀却食不甘味,三两下解决掉,捞上毛巾冲进浴室,生怕陈谴再给他派任务,动作快于思考甩上了门,怀疑陈谴在故意使唤他。

花洒水流开到最大,徐诀已经憋得发紫,水汽蒸腾中,交缠的青筋爬上手臂,微扬的下颌与颈部连成性感的弧线,喉结在那道弧线上犹如顽劣的滚珠。

水温渐凉,徐诀冲净周身泡沫裹好毛巾,回客厅随便拣了两件衣裤套上,顺手把其余衣物也叠了。

徐诀捧起陈谴的那摞给对方送去,卧室门没关严,用膝盖轻轻一顶就开了,他放下衣服正要走,抬眼见陈谴把两件薄衣对叠纳入床尾背包,侧袋放一管手霜,那个促成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充电宝塞进暗格。

这是要出门的架势,徐诀罹患应激障碍似的:“你要去哪?”

“去法……”

“法国巴黎?”徐诀拔高声调,“你答应我不去的!”

陈谴拉上背包拉链,笑看他一眼:“我只是答应你不和蒋林声去,我自个儿去还不成么?”

一个姓名,陈谴提起呈无所谓的态度,徐诀听闻则掀一场不忿的狂风骤雨,嗓子眼顶了又顶,难受地咽下满腔谴责,最后眼帘一垂,说:“随你。”

陈谴收拾完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不慌不忙拿一件睡袍展开放床上,动手解了衬衫第一颗纽扣:“邻市新建的法式小镇明天开园,我去逛两天。”

论捉弄人,徐诀哪够得上陈谴的段位,他戳在床边,那张俊脸白了又红,刚藏起愠容又漫上羞臊,总之色彩纷呈:“哦。”

陈谴解第二颗纽扣:“怎么了,还打算看我换衣服?我今天穿的白色。”

徐诀扔下句“有什么好看”,转身跨出了卧室,在他自己看来是潇洒大方,在陈谴眼里像落荒而逃。

翌日晨起,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挺早,陈谴穿宽松的拼色外衣,直筒牛仔裤包裹一双笔直修长的退,脚上蹬鞋底轻软的马丁靴,休闲又舒适。

早上风猛,陈谴裹着围巾,走路时下巴埋进去:“预算错时间了,估计送你上学再去地铁站也来得及。”

徐诀的书包比平日稍鼓囊了些,他寻了处档子坐下,招手喊老板端上两屉小笼包两碗青菜面,等热雾一撩,他问:“几点出发啊?”

“八点四十五吧,不急。”陈谴慢条斯理地吃,挑一箸面吹吹送进嘴里,抬眼注意到徐诀一口包子一口面汤吃得极快,“你急什么,今天要做值日?”

徐诀说:“等下要先回画室拿点东西,美术课要用。”

等徐诀拎着只墨绿色画夹走下画室门前的台阶,陈谴稀奇道:“这是干嘛去?”

徐诀答得稀松平常:“写生去。”

“都画什么?”

“各种风景,校门旁的车棚、图书馆侧边的露台、操场围墙外远山上的那座观音塔,都行。”

陈谴以前上美术课没碰上这种好事:“那你是不是班里画得最好的?”

徐诀不正面答,但当着喜欢的人忍不住臭屁:“我都得那么多艺术类奖杯了,你说呢。”

坐反向的车去贤中的途中陆续有穿校服的学生涌上来,男的垂眉耷眼争取以扶杆做枕多睡一会,女的对镜将过眉的刘海往两边扫,以防被主任拦下规整仪容仪表。

陈谴坐靠窗,陷在那么多高中男女当中还是不由得无措,指尖绞着片衣摆,掌心悄悄洇了薄汗。

他望窗外的街景,眼神还没聚焦,陡地,胳膊肘被旁边人一碰,徐诀凑近他,透着股神秘感低声问:“你猜这车里,我喜欢谁?”

什么……陈谴太震惊了,又回过头对上徐诀的眼睛。

那双眼里似乎漾满不可言说的情绪,三分紧张,两分羞涩,其余的全是“你猜不到吧”的自信。

方才的无措顿然消散,陈谴将打量的目光投往车厢内,装作不经意地把每个女生都观察得细致:那个扎马尾的高挑出众像个优雅小天鹅,是在文艺晚会惊鸿一舞攫取了徐诀的心?或是靠着扶杆随车厢摇摇晃晃也不忘看单词本的短发女孩抓住了徐诀唯一的弱点?还是那个夹着本《詹森艺术史》的,似乎跟徐诀很有共同话题。

陈谴看谁都觉得像,但稍作想象她们跟徐诀牵手的画面又觉得谁都不合适,于是说:“你给点提示。”

没等徐诀给提示,公交到站了,后门一开,公交呼啦啦下去一大拨人,全是蓝白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