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2页)

“下,下官雁城县令陈松,拜见太子殿下。”

秦知亦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

“你认识我?”

陈松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的回话。

“两年前,太子殿下攻占坊城时,下官正是坊城县令,曾有幸见过殿下一面······”

秦知亦挑了下眉梢,似乎是有点印象。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不战而降的前朝县官。”

他迈步朝前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丝讽意。

“当初,我放了你一马,如今,你却想来要我的命?”

“不,不是!”

陈松慌忙说道:“下官也是受人所迫,万般无奈,如不听命行事,只怕下官九族的性命都难保啊!”

“九族?”

说话间,秦知亦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所以,那人是谁?”

“这······”

陈松语塞了一会儿,很是为难的样子,但架不住更怕死,咬咬牙说了出来。

“下官接到的密信上,印着肃王的私章,送信的来使,也是肃王的人,这大约,是肃王要对殿下不利。”

“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秦知亦语气冷冷的,抬脚踩在了陈松手指上,只稍一用力,就令他指骨尽碎,高声惨叫了起来。

“啊!殿下饶命!我说,我说,是谏议大夫罗越临!”

秦知亦神色一顿。

罗越临这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就在昨晚,他才刚刚听阿元提起过。

除了是个臭名昭著的佞臣,罗越临貌似还很有可能是乐之俞的父亲。

想到此,秦知亦眉心几不可察的微蹙了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看不出一丝痕迹。

“一个远在京城手无实权的文官就能让你犯这样大的险?你莫不是为了保住真正的幕后主子,就随意拖个名声不好的小人来顶罪吧?”

陈松连忙喊冤。

“下官不敢,下官说的句句属实啊!”

他手上剧痛,为了保命,已经顾不得什么忌讳,张口便说了出来。

“若只是罗越临的意思,下官当然可以阳奉阴违,还会去给殿下报信示警,可罗越临送来的是,是陛下的手谕,命下官把您私自带走的传国玉玺追缴回来,若您反抗,便格杀勿论······下官身为前朝旧臣,本就易受猜忌,活的如履薄冰,哪里还敢忤逆陛下啊!”

皇帝?

这是等不及自己到岭西便要下手了么?

秦知亦倒并不觉得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他太过了解自己的父亲,那是个极其敏感纠结又好脸面的人,明明常年冷待长子偏爱次子,却不愿听见一句外头议论偏心的话,更不会亲自做出什么申斥或处罚他的事情,就如同这次让他去啃宁家军这块硬骨头一样,每次都是要绕上几个弯儿,借别人的手来刁难他。

再说,传国玉玺是没找到,但也并不在他手里,皇帝虽然糊涂,这一点还是心里清楚的,更不会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告诉一个县官这等机密的事,毕竟新君登基没玉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不是给不死心的乱党白白送去把柄吗?

而罗越临一个刚刚死里逃生,在皇帝身边还没站稳脚跟的人,就敢自作主张,假传手谕了?他的底气为何,真正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秦知亦垂眸,抬脚放开了陈松的手,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殿下?”

陈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侥幸逃过一死了,抬起身子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一只利箭已经带着杀意凌空而至,准确无误的射中了他,血从前胸冒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轰然的倒在了地上。

守在院子四周的暗卫收起弓箭,复又身手利落的翻墙上檐,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阿元跟上了秦知亦的脚步。

“殿下,要不要杀了罗越临?”

秦知亦的步子稍稍缓了下。

“不用。”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太阳,眼底有些沉沉的暗色。

“作为一个遭人痛恨唾弃的奸臣,能平安活到现在,屹立两朝不倒,自然是有些本事的,现在杀他不一定能得手,反而会打草惊蛇,且留着吧,也许以后还能成为我们手里的一步棋,先派人盯着他,有何异动,立报与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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