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4页)

“这些时日我都在劝皇上,你也知道,他那个身份是不可能低头的。但是我瞧得出来,皇上也有几分懊悔。从明日起,你便可以回荣国府了,安全当无问题。”苏丞相道。

这是委婉的说致和帝已经不再执着于杀贾赦的意思。

多傲慢啊,莫名其妙听信谗言便几次三番要杀自己,甚至还多次派人潜入荣国府搞暗杀,若非自己警觉,武力值又比这个世界的人高出一个境界,自己早就枉死了。

可是现在呢,致和帝非但没有道歉,还一副‘朕不计较你以下犯上之事,还不跪下谢恩’的姿态。贾赦终究冷笑出声。

“老师,您是士族,士族有士族的尊严和脾气,我也一样,我们都不是谁的家奴,生杀大权不该掌握在别人手上。”贾赦道。

这是真恼了,也是,换谁都会恼的。

苏丞相现在就是几头劝着,要劝致和帝、劝太子、劝贾赦。正如贾赦分析的,北狄等几十年,才等来老皇帝力衰,诸皇子离心的局面,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外敌随时有可能进犯,这个时候总要团结一心才好。

上一回北狄入侵的时候苏丞相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可是战争的残酷,数十年过去了当年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苏丞相是最不想再来一次的人。所以哪怕再难,苏丞相依旧努力在多方劝和。

“恩侯,在家国大义面前,有些事尽可以放下。”

贾赦笑了起来:“老师,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我只是纨绔,我不能。”

苏丞相再是极有说话技巧的一个人,也接不下去了。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君为臣纲,做臣子的本分,那是因为受委屈的一直是贾赦。自己用些大道理去劝贾赦,未免太过轻轻飘飘了。

好在贾赦并没有让苏丞相为难,接着道:“老师,便是您以前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这几年来也应当了解了。我敢犯上,便必有退路,然而您还是出面替我做了担保。我知道彼时,您用的是家小性命作质,我承您的情。但是您当时替我作保,便已经料到了此刻吧,我欠您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这话说得明白,我不是不跟致和帝计较,我是还您人情,给您面子。

贾赦自然算无遗策,人家苏丞相也是老狐狸,不可能这点算计都没有。苏丞相笑着捋了捋胡须,也没否认:“我就知道恩侯是明事理、晓大义的人。”

贾赦道:“老师不必担心我,真正要闹事的人绝不是我。”瞧了一眼亲王府的方向,贾赦问:“老师可知道当年陈留黄河堤被人为破坏的事是谁做的?”

现在季繁案一破,许多陈年旧案也联系起来了。当年黄河堤如果真的决堤了,受害的顾然是当地百姓,工部尚书宋安落不到好,还有便是季繁从此不能崭露头角。

季繁也好、叶贵妃也好,能够想到从钦天监入手,其他人未必不能,所以,破坏黄河河堤,亦可以是剑指季繁。那么,破坏黄河河堤的幕后主使必然是另一个想参与夺嫡的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自司徒硫也坏事之后,司徒礡几乎没有掩盖过自己的野心。从积极出征西海沿子,抢夺兵权到这次不肯就藩,皆是野心昭昭。

这也是苏丞相愁的地方,明明外敌当前,皇室成员之间却四分五裂。自己劝住这个劝不住那个,按下葫芦浮起瓢,若非怜悯天下苍生,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没人想干。

“这些事你不必管,只要你不生事便是。”苏丞相道。

贾赦笑着点头,出了丞相府。

苏丞相自然是两头劝,这头劝住了贾赦,那头还要安抚致和帝。

致和帝现在当然知道自己冤枉了贾赦,但是贾赦这人太过出色了,当得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两句话。何况现在错已铸成,贾赦再难像以前那样对司徒家忠心耿耿了,所以致和帝依旧不放心留着这个人。

现在致和帝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见苏丞相再三相劝,便道:“此事我需见过贾赦之后再做决定。”

贾赦又被传入了宫里。现在朝堂大事都是以苏丞相为主,致和帝也没在上书房,而在寝宫之中。

这次贾赦进宫,致和帝对其倒是恢复了表面的慈爱,像长辈对小辈似的道:“恩侯免礼,坐吧。”

贾赦面无表情的道谢之后便坐下了:“苏丞相说皇上要见我?”

现在致和帝可不敢单独见贾赦了,贪狼的侍卫都还在呢,不过这些都是致和帝的亲信,也没什么好回避的,致和帝开门见山道:“贾赦,朕受季繁诓骗,对你颇有所误解,你可怀恨在心?”

贾赦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对于眼前这个越发糊涂的老人,贾赦连虚与委蛇都嫌麻烦:“皇上,臣已经答应了苏丞相,以家国利益为重。而且太子殿下待臣极好,臣会忠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