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页)

这话致和帝爱听啊,若是按常理,贾敬应当支持平安州出身或者京营出身的武将,但是臣子权势太大,致和帝用着便不放心了。而贾敬推举这宁荣二府皆无交情的文官,那是一片公心呐,为君的哪个不爱臣子公大于私呢?

“众卿以为如何?”致和帝问。

苏丞相道:“臣觉得此法甚妥。”

司徒硫和周骏誉差点憋出内伤。原以为贾赦是个难缠的,没想到这贾敬也是个损人不利己的浑人。知道平安州系和京营系的将领胜出无望了,干脆推个不相干的人,两边谁也别想占便宜。

其实满朝文武大多数是不相信贾敬所言的什么‘不囿于门户之见’,所哟普高调子只是托词,大多数人想法和司徒硫一样,贾敬这人就是损,忒损。我争不来的谁也别想要,送给旁人都不给你。

且不管各人心思,这件事最终就这么定下来。因为钱益年实在是个好人选。自本朝立国以来,勋贵人家占了太多武将要职,兵权越来越集中是个隐患。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打破壁垒,至少在致和帝本人那里是会得到支持的。

自上而下的支持,加上几乎全部文官和部分武将附议,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

颁了圣旨,吏部也出了任命文书派人一并加急送往江南。

回到上书房后,致和帝打发了其他人问戴权:“朕交代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戴权道:“回皇上,自得了皇上吩咐,奴婢就盯着长宁宫,六皇子虽然也时常入宫请安,但是与周贵妃说话时并不避讳宫人。”

以前司徒硫十分小心,表现出一副无心权势的样子,但上一回致和帝用两江总督试探群臣和诸皇子,司徒硫表现得对武将们过于了解,细想有违和处。

出了司徒岩的事,致和帝心有余悸,以前司徒岩就经常借着请安时机入宫和甄贵妃议事;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致和帝自然会着人留意长宁宫。但是长宁宫表现得极正常,司徒硫入宫请安,也都是正常问候周贵妃饮食起居,并未提及政事,也不避讳宫人。

致和帝揉了揉眉心:“或许是朕误会老六了。”

戴权在一旁没敢说话。

而并未被误会的司徒硫回王府之后忍不住发了一通脾气。书房内,司徒硫和江怀寿分宾主而坐,司徒硫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本王以前只觉得贾赦是个难缠的,没想到贾敬做事也如此阴损。”

到手的两江总督一职就鸡飞蛋打了,难怪司徒硫生气。

江怀寿作为谋士有个优点,就是不一味逢迎拍马,不管好坏,都会直言不讳的分析局势:“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史鼎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咱们恐怕已经将人得罪了。”

这次硫亲王府谋两江总督一职,明着为史鼎争取,实则用史鼎投石问路。以前史家和荣国府是姻亲,史家算不上司徒硫一派的;但是贾赦掌握荣国府主导权之后,迅速将史鼐得罪了个透,那么史鼎对于硫亲王府而言,是中立势力,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本来比起到手的两江总督和潜在拉拢对象,司徒硫选择前者无可厚非。谁知道贾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将这个职位送给了一个文官。

“本王如何不知!可是这一局已经输了,唯有静候下一次时机罢了。”司徒硫叹道。

司徒硫口中的下一次时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但是硫亲王系下一次损失却是如约到来了。

贾珠死于扶灵回乡的途中,哪怕林家忙得焦头烂额,贾敏依旧打发了人去帮衬。等预计送葬的队伍差不多入了江南地界,贾赦便也出发去和送葬队伍汇合,接贾代善灵枢回金陵。

贾赦两兄弟的关系势同水火,但这一回贾赦并没有揶揄贾政。虽然贾赦哪哪儿都瞧不上贾政,但是人家毕竟死了儿子。而且贾珠这个人自幼身子骨就不好,自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哪怕享受了王氏捞来的好处,也罪不至死吧。

整个扶灵的队伍情绪都不大高,负责的管事见了贾赦,上前拜见后道:“大爷,我们一路南来,本来路上都还顺遂,过了徐州不久,珠公子就病了。我等不敢怠慢,停了赶路寻医问药,谁知还是没将珠公子救过来。”

贾赦叹了口气,道:“人已经去了,就多劝二爷节哀吧。”贾赦觉得贾珠除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抵抗力弱外,是不是也没出过远门,在旅途上病了,没了一定能恢复的信心,求生意志低,所有有此结局。不过不管怎么猜测,人都没了,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

谁知贾政恰巧进来,听见这话,怒道:“贾恩侯,你说得容易,若是换了琏儿,节哀的话你能如此轻巧的说出口!”

贾赦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举了拳头,到底看在贾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放了下来:“我已经送了一个瑚儿!再说,贾珠身子为何如此弱,你不如去问你那在牢里的婆娘!你执意要为父亲扶灵,我有没有劝过你贾珠体弱,贾宝玉年幼,莫要勉强!贾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什么都怨别人,也反省反省自己?枉你以读书人自居,连吾日三省吾身的道理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