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就是。”

被她唤作“阿桃”的是京兆苏氏的女孩子苏桃,今日苏望烟没来,赴宴的便是她这个小堂妹,此时亦附和:“我和芙姐姐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她推了县主,不会有错。”

“县主是好心,被薛娘子害得掉进水里了还帮着她说话。可有些人却未必领情。”

两人一唱一和,却不是说给岑樱这个当事人听的,而是说给长乐公主、舒妙婧及在场的其他人。

岑樱气得脸色煞红。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群人根本不是要为她要公道,她们不知为什么对姮姮恶意十分之大,分明是要借自己的落水、坐实她推人入水的恶名。

而她起初见到这群道貌岸然、举止文雅的贵女还小小的自卑了下,自卑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村女,羡慕她们这些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眼下?她只觉得自己方才瞎了眼!

“薛姮,你是哑巴吗?”眼见事情焦灼,薛瑶却忍不住了。她不顾长乐公主的眼色疾言厉色地朝薛姮大喊,“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你,你躲在县主身后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出来解释?”

她再讨厌薛姮,也知道出门在外她代表的是薛家的脸面,只恨薛姮懦弱,连林芙这样的货色也不敢出来反驳,被人诬陷也只敢躲在岑樱这个村姑身后。

薛姮泪流满面,想辩解又恐被她们发现,只紧紧地抱住自己,泪流满面:“不是我……真的不是……”

一群人争吵的时候,长乐公主等人就立在旁边,半点也没有扔件衣裳给二人蔽体的意思。

最终是叱云月看不下去,解了身上的披风走过去扔给岑樱。岑樱忙拿披风将薛姮裹住,丝毫不顾自己也是一身湿衣裳、冰冷入骨。

“去拿两件衣裳来。”舒妙婧这时才开口,吩咐随侍的长乐公主府中的侍女,“不管薛娘子对县主做了什么,总不能叫她光着身子去见人。”

她本意是这湿衣裳贴在身上与没穿也没什么两样了。然薛姮心中有事,身子剧烈一颤,竟是晕厥了过去。

这一幕恰好被舒妙婧看在眼里,她微微讶然,目光久久地落在薛姮身上,若有所思。

岑樱一下子急了:“姮姮,你怎么了?”

她抱住她肩胛轻摇两下,也无任何反应。

这一回更给了林芙等人发作的借口。见她晕厥,指责更甚:“这是晕过去了?”

“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可不是装的吧……”

“可真是狠毒啊,本来就是个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女,鸠占鹊巢那么多年,也该知足了。现在县主一回来,就要迫不及待地对她下手……”

“县主倒是好心……”

一众贵女私议纷纷,丝毫不顾二人的辩解。岑樱气得浑身乱颤:“哪有你们这样空口白牙就污蔑人的?”

几人犹在争吵,长乐公主唇角含着讥诮,一笑抿下了。

这件事漏洞百出又怎样,在场之人,根本不会听薛姮二人的辩解。

人们都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薛姮一个不知道爹妈是谁的野种,在县主这个位置上压了她们这好些年,一朝败露,还能不痛不痒地做回薛家千金,甚至是,破例封为了太子良娣,京中不满的人多了去了,今日赴宴的也不在少数。

而薛姮在这个节骨眼上晕过去,更是畏罪之相,不用再说什么就能坐实她的恶行。

相信,薛姮因不满永安县主而推她下水却把自己也带了进去的事,很快就能传遍洛阳城。

“既如此,就先把永安姐姐和姮姮带进去换身衣裳吧。”长乐公主道。

“不行!”岑樱却不干了,“先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再笨也该反应过来了,若这个时候离开,只会坐实姮姮的罪状。等她们收拾好衣裳出来,在场的人都已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是姮姮干的,那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舒妙婧亦上来打圆场:“是啊,县主先去换一身吧。秋日湖水清凉,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启禀公主殿下。”

眼看事情焦灼,却是此时,园外匆匆进来一名宫人,“太子殿下和封侯爷到了。”

伴随着这一句,在场之人脸色皆是一变。长乐公主神色微微有些慌张,嬴衍怎么会来?

她的这些小把戏历来是瞒不过长兄的,何况还有大理寺卿在,霎时便有些慌乱。

还不及她做出什么反应,便闻见一阵通报声。嬴衍一身玄黑便服,在封衡及一干侍卫的簇拥下款款而来。一众贵女忙都行礼:“见过皇太子殿下。”

“免礼吧。”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看着长乐。

长乐神色忐忑地迎上前去:“皇兄,你怎么来了。”

“孤在这附近打猎,听闻你在园中设宴,就来看看。”嬴衍道,面色平静无澜。

一旁的封衡唇角微抿,抿下一缕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