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所谓真相

阎煜望着毛玻璃上青年那修长而模糊的影子, 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拿起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操控轮椅滑到浴室门口。门开了,一只修长的胳膊伸了出来, 抓了几把空气。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微红。晶莹的水珠不断从指尖滚落, 一滴一滴打在阎煜的心头上。他的心本就火烧火燎的, 每一滴水珠落下都像落在烧红的钢铁上似的, 发出“嘶”的一声,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将衣物塞到青年手中。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毛玻璃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 乐祈年推门而出,头上搭着毛巾, 湿润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堆在头顶,趿拉着拖鞋, 裤脚下露出秀气的脚踝,青色的血管显得极为明晰,就好像皮肤是透明的一样,轻轻一捏就能留下一个粉红的手印。

阎煜冲他招招手, 示意他蹲下来。乐祈年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他抱着膝盖, 乖乖地蹲在轮椅前方, 如画般的眉眼向上挑起, 困惑地仰视他。

青年没穿道袍, 换上了常服,衬衫只扣到胸口, 领口大敞着, 露出清隽的锁骨。发梢的水珠沿着颈项秀丽的线条滚落下来, 消失在衬衫所掩盖的部位中。

阎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作剧般的yu念, 想要撕开青年的衬衫,让紧扣的那几粒扣子直接崩开,环住青年那瘦长却肌肉结实的腰,观赏他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弯腰帮乐祈年扣上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

“我自己来。”乐祈年说着想挡开阎煜,却被对方攥住手指。

他讶异地注视着轮椅上的男子,用目光询问对方的意思。阎煜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帮他扣好扣子。

“小乐,你之前说要答谢我,可别只是嘴上说说吧?”阎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为乐祈年抚平衣领。掌心拂过青年挺拔的双肩,搭在肩头,感受着他的肩骨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弧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阎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乐祈年笃定道。

“要你干什么都行?”

“当然……”乐祈年忽然顿住,目光游移,思考了片刻,支支吾吾说,“违法乱纪的事除外。”

“我会叫你去干那种事吗?”

“也是……”乐祈年冲阎煜璀然一笑,“阎导这么好,当然不会叫我去干坏事啦。”

他站起身,将毛巾挂回浴室里,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用手指随便梳理了两下。那动作让阎煜不禁联想起皮毛上沾了水的小动物。

“我去找君修言他们了。”青年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换上旅游鞋说。

“记得带伞。”阎煜提醒。

“就在对面,我跑着过去就行了!”乐祈年说完就夺门而出,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阎煜往轮椅上一靠,深深吸了口气。

刚才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他知道乐祈年是无心的,但那个青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明明就在眼前却吃不到,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阎煜从未想到和乐祈年待在一起也会变成一种折磨。他就像一个快饿死的囚徒,面前放着一盘令人垂涎欲滴的珍馐佳肴,却隔着一重铁栏杆,怎么也够不到。

今晚他还要和青年待一整晚……他要怎么熬过去……

阎煜的目光落在了窗台边的神龛上。要不……念经吧?没准念着念着就清心寡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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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祈年冲过雨幕,飞奔到西侧别墅的屋檐下。身上虽然沾了少许雨水,但很快就会被体温烤干。

别墅中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调整直播设备。看到乐祈年,他们不约而同露出奇怪的表情。

“乐哥你来得……正好。”一个工作人员说,“羽哥刚才叫所有别墅里的人去客厅,说是已经调查出结果了,正要向大家公布呢。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就差你了。”

“这是可以公开的吗?”乐祈年疑惑。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调查时间截止明天早晨,在那之前,选手如果已经有了结论,可以私下告诉高红鹤夫妇。之所以不向所有人公开,是为了避免其他选手抄袭答案。

郑昭羽向来视自己为劲敌,乐祈年还以为他一定会奉行秘密主意,将他的答案保密到最后一刻呢,没想到他竟然要公开自己的调查结果……是因为他这回异常自信,即使被抄袭也不怕吗?

“多谢。”乐祈年点点头,走进客厅。

他很好奇郑昭羽的答案是什么。倘若那个年轻人真能先他一步调查出灵异现象的成因,他倒要佩服呢。

所有选手和一部分工作人员都齐聚在客厅之中。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高红鹤、舒济深夫妻。郑昭羽则坐在他们对面。简亦道像主持审判的法官一样坐在他们中间。其他人或坐或站,环绕周围。乐祈年找到了君修言和文森佐。两人背靠着墙壁,一个双臂环抱,一个手插裤兜,神色凝重地望着客厅中央的郑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