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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刚才跟队长说话,听见儿子的声音没多在意,再听闺女扭伤不淡定了,忙迎上进来的祁向南,“香贝的脚严不严重?李医生,烦你给看看。”

旁边队长牛大根和老丁对视一眼,都摇摇头,这老祁,宠闺女没够,大晚上的她个小姑娘来干什么?

祁向南把祁香贝放在角落的床上,说是床也就是搭个架子上面铺了层草,旁边堆着一套破棉被。

祁香贝脱下鞋子,撩起裤腿露出脚踝,脚踝已经有些充血,明显脚往里面歪。

李医生看了看,大拇指在脚踝上捻了捻,说:“没啥事,休息两天就行。”

祁香贝一听,放心了,可还没等她心放到肚子里,一阵剧痛从脚踝猝不及防地击中心脏,她根本没心理准备,一声惨叫从她嘴里冲出来,“啊……”,眼泪都下来了,祁山的心脏都跟着紧缩。

牛大根手里的烟斗啪地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左右看看,没事人一样弯腰捡起来,揪起衣服一角擦擦烟嘴,又捏了点烟丝放了进去,就着油灯点燃抽了起来。

李医生淡定地站起来,在地上水盆里洗了洗手,“这次真没啥事了,走回去的时候尽量别吃力,这几天也别到处溜达了,在家养养吧。”

祁山点点头,没说别的,就让祁香贝在床上先歇着。

祁香贝都不知道该怪李医生还是该感激他,当着屋里男性长辈的面,让人这么声嘶力竭地喊,太丢人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放下裤腿,穿上鞋,缩到一边,不吭声了。

祁山看她安分地坐在角落,也没说别的,叫祁向南去后面喊了祁向东,跟牛大根他们打个招呼,开始吃晚饭。

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粮食都不富裕,基本上队上有什么活动或是像今天这样猪生病临时聚集的时候,能抽空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要不就带着,实在不行就家里人给送来,没得谁无缘无故请别人吃饭。

下午祁山一直忙着,中午吃得丰盛也没觉得饿,就让家里晚送饭,这个点,也就他跟儿子祁向东没吃了。

祁山吃着饭,嘴上也没停,跟李医生交流着情况。

祁香贝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下午她跑回家之后,猪舍这边还是挺热闹,熬了姜水喂给猪,父亲祁山也配了些土方药,天黑下来,两只病猪没见好转,糟糕的是,那五只猪仔也开始出现状况,好在有前期预防,症状比较轻微,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没多长时间,牛宝栓和去其他队上的人陆续回来了,县里防疫站没有药,要从别的县城调也得等年后,其他人也只带回来两支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李医生是公社卫生所的大夫,他家就住在小营村,没别的办法下,只能把他这个给人治病的捞来一起商量对策。

听父亲祁山和李医生的话,祁香贝知道猪得了拉稀这样的病,历来是比较复杂难对付的,怕治不好猪死了一场空,更怕状态反复,猪对付活着,就是不长膘,要杀舍不得,不杀拖着猪食劳务也都打水漂。

祁香贝揉揉脑袋,绞尽脑汁开始想,她好像真的曾经看过类似的报道,说是木炭能治猪拉稀,好像还有玉米芯配什么一起也能当药用,不管了,行不行的说出来,用不用就不管了。

她扯了一下父亲祁山的袖子,在他转头看的时候,小声说:“爸,我听说木炭治疗猪拉稀效果不错,要不您试试。”

祁山心里一惊,没有惊喜反而疑惑,“你听谁说的?”

其他人也听到祁香贝的话,她说话声音再小,巴掌大点的屋子里,跟大声说话也没什么区别,队长牛大根也抬眼盯着她,“木炭治病,从来没有听说过,小丫头可不要信口就说。”

好在祁香贝在说出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还是去年春天刚开学,我去书店买书,听两个人在旁边聊天,口音不太像咱们这边的,说的是他们那边有个猪场,养了老么多猪,有次好些猪拉稀治不好,猪场那个愁呀,上吊的心都有,后来猪场一个厨子发现在他往猪舍倒火灰炭渣的时候,那些猪总是抢吃木炭块,开始他没在意,想着反正都这样了,吃就吃吧,过了两天,猪场的人发现有几头拉稀的猪居然都好了,也没给特别的药呀,这个厨子才反应过来,原来猪自己给自己治病呢,他们马上弄来不少木炭,洒在猪舍里,那些猪还是会抢着吃,慢慢地猪都好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牛大根不相信祁香贝说的,把眼光投向了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