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祁香贝捂着发热的脸就回了自己屋,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要参与到牧畜业里去了,这要在现代根本不敢想。

以前就吃过牛肉猪肉,远远地见过牛和猪,还真没有机会近距离相过面,这下好了,以后就能朝夕相处了,这算什么,牛郎,不对,牛女,不好听,就叫牛女郎,再配个笛子挂在腰上,在烟雨蒙蒙的三月天,带个斗笠坐在牛背上,徜徉在地头道边,远远看去一片绿油油的麦草地,好一番悠闲曼妙的场景呀,祁香贝都有些沉醉了。

这时候,耳朵边传来的喊叫声把她从意境中拔了出来。

“祁山大叔,祁山大叔,您快去猪舍看看吧,有头猪状态不对,拉稀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响,父亲祁山的声音跟着传进来,“拉稀?你确定吗?赶紧的,看看去,要是拉稀就麻烦了,有没有把它隔离出来?”

“隔离了,赶到旁边小猪圈里去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听不见了。

祁香贝在屋里犹豫再三,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决定也去看看。

她从箱子底部找出来一件外套,黄底带蓝条,袖口下摆都带着补丁,套在身上就往外走。

“香贝,你哪儿去?”母亲姚常玉正好看见她出门。

“去猪舍。”祁香贝应了一声,急冲冲往外赶,出了院门差点跟大哥祁向东撞作一堆。

“哎呀,香贝,你急急火火干啥呢?”

祁向东带着酒气的声音直冲祁香贝脑门,那酒臭味熏得她直接捂住鼻子。

“听说有猪拉稀,爸过去了,我也看看去。”祁香贝闷声闷气地说。

“这可不得了,我也看看去。”祁向东转身大步流星往前走,看着比祁香贝积极多了。

正好,祁香贝也不用纠结选哪条路更好,追着祁向东一路奔过去。

前进大队占地面积挺大,是由五个村子组成的,由西向东傍着山脚下分布,依次是小关庄村、大关庄村、高庄村、胡家村和小营村,祁香贝家就处在高庄村的东头。

队上的猪舍被安排在小关庄村的北面,那里临近一个山坳,挡风,夏天阴凉冬天相对温暖,反正玖山上也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最多跳只兔子跑只野鸡,所以那里就成了养猪的理想之所。

足足小跑了一刻钟,祁香贝才看见猪舍的影子,前面祁向东速度不减,可她已经气喘吁吁,掐着腰呼哧呼哧只喘粗气,脚也有点迈不开了,为了不落后,她咬着牙一提气加快速度,总算跟祁向东前后脚到了猪舍。

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了不少人,可见乡亲们对猪的重视。

祁向东扒拉着外面的人,挤到前面,祁香贝顺着他扒开的缝隙一起挤了进去。

打眼一看,父亲祁山蹲在地上,跟前躺着一头黑猪,眼睛闭着,形体不大,身体蜷缩着,整个萎靡不振,鼻子上还挂着类似鼻涕的东西。

父亲祁山摸摸猪耳朵猪蹄子,又去观察粪便,侧边还有两个人压着猪,可能是怕它伤人吧。

祁香贝抬眼看,队长牛大根、副队长刘长顺也在场,都面带急色,其他村民们也是偶有说话,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着父亲祁山。

“老祁,咋样?能治不?”眼看父亲祁山观察完毕站了起来,队长牛大根忙上前两步问。

父亲祁山砸吧下嘴,有点为难,“不好说呀,咱队上专门针对猪拉稀的药就那么两支,不解决问题呀,我可能要去趟县城,到防疫站问问。”

副队长刘长顺着急了,走到猪跟前摇摇猪耳朵,连声叹气,“咱队上养了这么多年猪,从来没出现过猪拉稀的事情,以前还嘲笑人家队,得,现在咱的猪也出状况了,这总得有个原因吧,老丁,是不是过年了你不上心,给猪吃了啥不干净的?”

压着猪的一个人站起来,连连摆手,“副队长,可没这回事呀,俺向来精心,伺候猪比伺候俺娘还精心,过年这两天俺也是白天晚上都在猪舍,都是俺媳妇送饭来的。”

这是明摆着的事,刘长顺也知道老丁一直兢兢业业的,可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猜测是前些天下雪造成地面都湿,猪舍里也不干燥,这两天气温回暖得有点邪乎,比往年都暖和,又潮又温乎,猪就容易生病,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剩下的八头猪,尤其是那五头猪仔,可别传染了,要是传染死的面可大。”祁山解释道。

就像是应和祁山说的话一样,后面有人喊,“队长快来看呀,又有一头猪躺下了。”

牛大根一惊,忙跑到猪舍看去,可不是,猪舍里最大的那头猪已经站不住,颤颤巍巍躺在地上了,四只蹄子还抖来抖去,“快,赶紧的,把猪赶出来,不能让它在猪舍里传染。”

“草木灰呢,赶紧给猪舍里撒草木灰,要消毒,马上消毒。”祁山紧跟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