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阮轻看着林淮风震惊的神……(第2/4页)

阮轻头也不回,笑着说:“你输了。”

“嗯……”靳十四闲庭闲步走上来,在阮轻旁边坐下,挨着她,问道,“轻儿,之前在密室的时候,为何不跟陆宴之相认?”

阮轻笑容仍在脸上,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间,温热的液体“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

她微怔,摸了下脸,才发觉眼泪倏然滑落出来,湿了脸颊。

风吹的吧。

阮轻揉了揉眼睛,眼泪却不住地涌出来,她只得停下。

靳十四:“……”

靳十四呼吸滞住,心里仿佛被钝器狠狠一碾,慌乱地伸出手,捧她的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阮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再为陆宴之而难过了。

像是山底的死灰,沉寂在岩浆里,忽然一下子喷薄而来。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脸上突然湿润了。

她拿手背擦了下脸,嘴唇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哑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讨厌他吧……我,我……”

说着说着,她忽然哽咽起来——

“是啊……我当时,为什么不跟他相认呢……”

若那个时候相认了,陆宴之就不会傻到去自焚……

她当时,为什么就那么狠心呢?

靳十四心里狠狠一揪,捧着她的脸,一手顺着脖颈绕到脑后,将她揽入怀里,用力抱着她,轻抚她后背,温声说:“别想了……不是你的错。”

阮轻一口稀薄的冷气抽进去,肺里疼得打紧,她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声。

越是排斥,越是抗拒,越想逃离,那份被遗弃的情感却会是肆意滋长,在无名的角落里疯狂蔓延,等它再一次席卷而来的时候,便是狂风骤雨般,将她彻底吞并,令她再也无法欺瞒自己。

她后悔了……

在密道里,将他从砖石底下抱出来的时候,她明明动摇过的。

靳十四抱着哭着发抖的她,心疼不已,后悔不跌。

他只是随口一问,想到她跟林淮风说的那句——

“我以前喜欢你,何尝不是因为,你像我喜欢的人呢?”

她喜欢的人,是陆宴之吧?

令她魂牵梦绕,却又始终不愿意承认。

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就像他从前一样。

他无比后悔地想,当初若是没离开客栈就好了。

当初若是陪在她身边,又怎么会给陆宴之机会,让她从此对他念念不忘。

风吹起两人的衣角,靳十四将她抱得更紧,摸了下她的脸,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温热的、柔软的唇,印在她冰冷的额上。

阮轻微微一怔,眼里盛着泪,抬眸看着靳十四。

眼泪止住了,耳畔唯有风声。

仿佛天地诞生之初,便是这般寂寥、幽远。

靳十四轻抚她的脸庞,手指不时打颤,垂着眼睑,注视着她,欲要开口,嘴唇动了动,却是不由分说低下头,阖上眼,双唇覆在她沾着泪的唇上。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只想豁出去,放手一搏,就好像他每次出剑的时候,捏准的时机一样。

他紧张地嘴唇都在发颤,触到她柔软的唇瓣,饮水一般与她亲昵,咽下咸涩的泪水,分开复又吻上去。

像是盗贼一样的,窃取本不该属于他东西。

他动作温柔而克制,却一次比一次细致、绵长。

从头至尾,他心跳快得吓人。

唇分,靳十四与她额头相抵,抱着她,轻轻说:“别哭,轻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阮轻不发一言,只靠在他怀里,抬起手,失神地摸了下嘴唇。

日隐在云后,不经日落,天就黑了,湛蓝的夜空里挂着弯月。

阮轻早已经平静下来,跟在靳十四身后下山。

谁都没有说起,之前那个吻。

靳十四心慌意乱,想到自己可能吓到了阮轻,一时又开始后悔起来。

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做什么都可以。

阮轻从山坡上,看着亮起灯的逍遥门,取出蚌壳,说道:“我想去逍遥门,看看能不能找到双双。”

靳十四心跳漏了半拍,微怔,片刻后说:“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阮轻说:“可以的话,你帮我引开林淮风吧。”

*

逍遥门:

四处灯火通明,天下各路门派纷沓至来,掌门夜里还在会客。

唯独一处客房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幽光映在窗格上,映着落寞的人影。

林淮风穿着单衣,枯坐在屋内。

面前放着一墨色陶瓷碗,水里养着一株并蒂双生莲,紫黑色的莲瓣焕着幽光,映着少年人垂丧、惨白的脸庞。

双双莲茎少了一截,比从前矮了不少,嫁接在一颗未萌发的莲种上,生了根,渐渐地恢复灵识。

她摇了摇莲茎,幽幽地说:“你就不该跟小主说那样的话,现在好了,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