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撕破(第2/3页)

景王的表情渲染上狰狞,身体往前倾盯着刘珂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找到答案。

而刘珂也没有躲闪,目光锐利带着一丝疯狂,憎恶道:“因为老陪你们母子逢场作戏真忒么太累了。”

“既然撕破脸,我就直说了,你们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我绝对不给,但你想争取的那把椅子,我也想坐,同样都是龙子,谁比谁高贵。”

对视之中,刘珂露出他的野心,那样的赤裸,浓浓的挑衅,简直刺痛了景王的眼睛。

此刻,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良久无声,只有从前头灵堂前传来的撕心哭嚎混杂着唢呐喇叭的尖锐,撕开了所有的伪装。

终于景王笑了,从低声到大笑,他自嘲又鄙夷,扭曲着脸可笑地摇头:“一个冷宫之子,一个不知道母亲跟谁苟合生下的孽种,还想做皇帝,这大白天的,太痴心妄想!看看父皇对你的厌恶,你觉得可能吗?”

没关系,厌恶这种东西往往藏着无边的恐惧和深深的愧疚。刘珂身体往后一靠,夹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面无表情地慢慢咀嚼。

景王见他不说话,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珂,冷笑道:“这些年果然对你太宽容了,让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好,本来还想着兄弟一场求个情,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费心思了,这个京城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多谢,他本就不想呆了。刘珂抬起小酒杯,没人事一样呷了一口。

“本王告诉你,王家的东西,迟早有一天还得到我手里。”

“跟我作对,呵,刘珂,你配吗?”

话音刚落,刘珂终于有了反应,抬起了手,指向了前面。

景王见此冷笑着问:“怎么,不服气?”

“你可以走了,或者我派人请你出去。”

“你当本王想留在这里,乌烟瘴气,简直晦气。”景王说着转过身,就要离开。

“等等。”刘珂唤住了他。

“怎么?”

“人都来了,怎么着也得把奠仪留下吧,端王兄可是很大方的。”刘珂好心地提醒道。

景王手指不断指着他,果真是个混账:“我收回原来的话,那条狗的确跟你相配!”

说完,他一理大氅,气势冲冲地走了。

小团子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景王的叱骂,脸都皱起来了,可看他家主子,似乎也没当回事,还拿起边上没看完的小话本吩咐:“爷饱了,撤了吧。”

“是。”小团子没多话,招呼下人过来将炉子架子抬走,接着小心翼翼地看向刘珂,“殿下。”

“嗯?”

“您不生气吗?”

“气。”刘珂说完翻了一页。

小团子:“……”咋就看着不像呢。

刘珂没管他,只是问:“哑叔怎样,吃了吗?原谅我的吗?再生我的气,爷可就得给他跪下了。”

“殿下又说笑了,哑叔吃了些,不过他说想见您。”

于是刘珂将话本一合,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走。”

*

哑巴见到刘珂的第一句便是:“敢问殿下,这主意出自谁之手?”

“尚兔子。”

哑巴一愣。

刘珂清了清嗓子道:“尚家那小子。”

众所周知,尚家没有小子,有也只有刚随着母亲归家的方瑾凌。

一猜到是谁,哑巴唯一一只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他沙哑着声音问:“殿下是如何与他结识,可否与我说说?”

连这样隐秘的事都能一起探讨,很显然刘珂与方瑾凌的关系就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必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两人已交心。作为幕僚,哑巴一下子便抓住了关键。

作为最信任之人,刘珂对哑巴并无保留,就算不问,他也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哑巴。是以他将自己与方瑾凌在定国公府的那场凉亭相遇说了一遍。

虽然重点描述在方瑾凌如何表里不一,装无辜单纯欺骗他那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善心上,接着又很不情愿地讲了讲自己如何不小心被这只披皮兔子给套出话。

最后得意道:“当我看不出来那小子装傻卖乖故意送我人情吗?既然如此,爷当然不能放过,果然,这兔子满脑子都是损招,哑叔,你觉得怎么样?”

哑巴静静地听着,吃惊过后,一张褶皱可怕的脸上已经看不清什么表情,但是内心的震撼不比当初的刘珂小。

这谁能想到,那场轰动京城,让云阳侯一无所有,杨家名声扫地的和离,并非是世人眼中尚轻容忍无可忍的反噬,而是那默默站在背后,谁也关注不到的小少爷所精心安排!

而至今为之人们提起他,依旧是充满怜惜地,总觉得这是个身体不好,还被迫失去父亲的孝顺孩子。

想到这里,哑巴便一点也不难理解刘珂为什么会跑去找他出主意,毕竟这两位臭味相投,都生有大逆不道的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