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心心念念的人(第2/3页)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一边哭一边说:“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你是不是终于要把我扔了?”

我不明白他是怎样妄想出这一番我听完自己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话语,我没有提出过要同他解除关系,只不过我最近比较忙,以前上完床之后我有空的话会跟他一起吃个饭然后把他送回家。

以及……那个他口中我心心念念的人是谁?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我苦想良久未能得出答案,思绪却被他哽咽伤心的声音打断。

“陆哥……我喜欢你。”

我愣了一下。

“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我以为我在你身边做你的床伴,早晚有一天你就会对我动心……”

总之因为他这句话,我们原本稳定持久的关系突兀地结束了。

当时我撇下他摔门就走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差得吓人。

睡了半年,我都不知这家伙对我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某种角度来说,我也真是迟钝得够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识人不清。

我只需要一个干净的、顺眼、听话的泄欲对象,叶椀晨他最不应该跟我谈的就是感情。

但历史却又好像惊人地相似,当年我处心积虑地和秦烬睡了,自负地以为他会因此对我另眼相待,最后的事实证明我放低姿态,卑微到尘土里,试图焐热他的冷血,一步步从炮友变成情侣……全部都是一场笑话。

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也有轮到我家的一天。

我冷笑了一声,好像依稀从他泪眼婆娑深情地望着我的神态里看到了当年愚蠢而无知的自己。

这叫我觉得很不爽,却又奇怪地没有办法对他彻底狠下心。

我认为,这是因为我对感情中弱势那一方天然的同情和怜悯,就像我同情和怜悯曾经一门心思扑在秦烬上求而不得的自己。

自那以后,我和叶椀晨单方面断了联系。

我本以为他会识趣地明白我的意思,顺从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他却开始频繁地给我发短信,问我睡得好不好,今天吃了什么,几点下班等等一系列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

我很少回复,就算回也只是一个句号或者一个“嗯”字,但他却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锲而不舍地长段长段给我发消息。

实话实说,加班到深夜的时候有个人一直陪着其实是件不坏的事,只是我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自在,就像哪儿膈应着似的。

我扪心自问,叶椀晨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向我示爱,我就像一只进入防御状态的刺猬一样,神经过敏?

上一段我跟秦烬的感情结束地难堪,但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不代表我将来都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我难不成还要为那个死人守寡一辈子吗?

怎么可能。

人时常自省是有好处的,这有助于我发现自己的弱点和盲区,比如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在恋爱方面似乎出现了一些轻微应激症状,症状的源头是多年以前那一次让我几乎对感情失去幻灭的惨痛分手。

一切的麻烦和问题,都是因那个人而起。

全部,都是因为秦烬。

既然意识到了问题,我就应该有意识地去纠正、改变它,让自己重新回到正确、正常的道路上来。

至于怎么去改变呢?也许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覆盖旧的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如同磁盘文件重置替换一样。

而我手边恰巧有个现成的人选。

因此,虽然短时间内我对叶椀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我仍然愿意多对他抱有一些耐心,大不了先尝试相处看看,至少这半年下来,对方还没有不让我讨厌,这就够了。

此时我接起电话,叶椀晨带着哀求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

“陆哥,我能不能见见你?”他不停地重复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我已经多久没看到你了?七天,一周,两周?我记不清了……我求求你了,陆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们能不能还和以前一样相处……”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感觉人不太清醒的样子,我怀疑他喝多了酒。

我蹙了蹙眉,说实话我现在肚子空空,不太想去伺候这个醉鬼也更不想和他春宵一度。

我还是对香喷喷热腾腾的咖喱饭比较感兴趣。

但他难得求得这么可怜,放着不管吗?我自认也没有这么丧失同情心。

我犹豫片刻,回了三个字:“你等着。”

随后我挂断电话,对身旁的秦烬说:“一个朋友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烬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意味不明,让我莫名感到了一丝危险。

然而他最终也并未多说什么,我想他应当也没听到刚才这通电话的内容。

真奇怪,明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叶椀晨是什么人,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坦白我同这个人睡了半年,现在他跟我表白了还让我去看他……但我却下意识地隐瞒了所有,只说他是“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