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火气(第2/3页)

永嘉知晓皇兄的脾气,一见他发了火,便立马耍赖地凑上去,扯着他的袖子晃道:“臣妹再也不敢了,皇兄不要怪罪臣妹好不好?”

她面颊生的有些圆润,这么一撒娇令萧凛想起了当年被圈禁在府里时她隔三差五地过来逗着他解闷的日子,心头一软,到底还是没忍心重罚,烦闷地摆了摆手:“回去抄十遍《般若心经》,好好改一改你这心浮气躁的毛病。”

“多谢皇兄!”永嘉知道他嘴硬心软,一向最疼爱自己,抄点佛经比起打板子来这惩罚可是轻得多了。

明明都是皇妹,但皇兄对她们的态度大不相同。

永嘉惹了祸拉着他的袖子撒撒娇便相安无事了,可她若是犯了错,等着她的还不知是什么雷霆震怒。

亲事上她们更是天差地别,永嘉喜欢谁便能嫁谁,她却要嫁到那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给一个快死的人冲喜。

柔嘉跪在那里看着他们兄妹情深,一时间心头微微有些酸涩。

萧凛余光里瞥见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微顿,不着意地侧了侧身,将永嘉扯着他袖子的手拿了下来,忽又冷了声音训斥道:“还不下去,三日之内若是抄不完,朕便把你撵到佛寺里去好好清静清静!”

三日之内,那不得把手抄废了?

永嘉如遭雷劈,方才的一点窃喜顿时烟消云散,苦着脸又敢怒不敢言地告了谢。

处罚完永嘉,他转向高彦昌,眼神沉沉地叫人猜不透:“你本意虽不坏,但瓜田李下,仍是不妥,何况正当值的点,你却擅离职守,朕便罚你俸禄减半,调到神武门守门三月,你可信服?”

高彦昌只觉得那目光一沉,落到他背上仿佛压了千钧一般,当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跪下来谢了恩:“臣领旨。”

永嘉还想争辩,可萧凛眼眉一低:“还不下去,你也想去看门吗?”

她不敢再反驳,只好鼓着腮愤愤地瞪了那跪着的人一样,生生忍了气出去。

萧凛处理完两人,便转了身,似是有些疲惫地闭目小憩。

只剩柔嘉一个跪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和萧凛相对着,颇有些尴尬。

外面狂风怒卷,大雪纷飞,帐子的炭火却烧的极旺,热气一散开,蒸的她面颊泛红,微微发了汗。

柔嘉身上还披着来时的火狐披风,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这会儿被里面的炭火一烤,融化的雪水打湿了披风,丝丝缕缕的潮气贴在她的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弄得她有些不适。

跪了许久,她微微抬头,看见萧凛撑着手臂,呼吸慢慢均匀,疑心他是忘记了自己。

想了又想,她怕皇兄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而不喜,于是撑着酸麻的双腿,想要悄悄地出去。

然而,她刚转身,还没迈出一步,原本假寐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朕让你走了吗?”

他语气有些不悦,柔嘉吓得立马停住了步。

“皇兄……”她低着头僵硬地转过身来,有些手足无措。

萧凛叫住了她,却只是黑沉沉地看着,一言不发。

帐子里极静,张德胜守在门口,低着头似乎在假寐,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柔嘉愣愣地站着,一时间有些糊涂,身上的潮气又蒸的她忽冷忽热,有些头晕。

她脑子里混沌一团,隐约想明白了些,皇兄方才不搭理她大概是在叫她罚跪吧。

毕竟罚了高彦昌,哪有白白放过她的道理?

她头脑有些发昏,当下也不想再争辩,便曲着膝继续跪了下去,希望他能早点满意让她回去。

然而双腿一弯,萧凛却又皱了眉:“你跪着做什么?”

“不是皇兄罚我跪的吗?”柔嘉扶着脑袋,因着身体不舒服,且她觉得自己本就没错,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恭敬,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朕何时说过罚你跪了?”萧凛微微挑眉。

柔嘉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反问道:“既不是罚跪,那皇兄方才留着我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舍不得她,想叫她多待一会儿吧?

柔嘉觉得这想法太过离谱,摇摇头甩了出去。

可萧凛被她问的语塞,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不放她走。

一低头瞥见她红润饱满的唇瓣,红的像秋天熟透的果子一样,浸满了汁水,引的人想去含住尝一尝。

他微微错开视线,只觉得这帐子里的炭火似乎烧的太旺了,热气一大团一大团地涌出来,热的他浑身隐隐有火气往上窜。

萧凛背过了身,扯了扯领口,撂下几个字:“你愿意跪就跪着!”

柔嘉品着他的话,隐约听到了一丝气闷。

可皇兄有什么气闷的?明明被罚跪的人是她。

柔嘉烧的脑袋发胀,不愿再深想,只好动了动双腿,让自己跪的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