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页)

已经是分手第五天了,缪存为什么还不联系他?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把他拉黑了?

他没舍得拉黑过,但屏蔽过,似乎对缪存的信息心烦意乱。屏蔽了两天再点进去,心跳快得不像话,仿佛会瞬间看到满屏的“对不起,别分手”。

但对话框干干净净,还是停在那一句——

「分手吧。」

「嗯,好。」

骆明翰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在缪存看到那条「分手吧」之后。是会迫不及待地赶回国,双手捧着迟来的礼物,将生日快乐和对不起说上千百次,还是潦倒委顿痛不欲生,不顾一切去全世界一切可能的地方找他、求他、跟他偶遇又卑微哀求。

这些景象,骆明翰都见过,在从前那些前任身上。

他可以对他们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但如果缪存这样表现了,他会为他破例动容,假装再生气一两天,继而便和好如初。

他会把缪存狠狠抱进怀里,警告他再没有下次。

但他没想过,缪存竟然连问一下为什么要分手,难道一定要分手吗,可不可以不分手都懒得。

第四天,缪存不再是一个人回家,深夜十点,他身边跟了一个眼生的陌生人,对方身材高大,长得也不赖,眉宇间有桀骜。他送缪存回家,告别时,把手里的书交给缪存,又抬手捋了下他额发,说了些什么。

缪存跟他分别,没请他进屋。

车门解锁,骆明翰俯身欲出,一只脚已迈了下去,却又强忍着坐了回来。

只是一个同学而已,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男生骑车从车窗前经过,不知道车窗内有一道目光正阴晴不定地注视着他,要单方面与他比较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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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丁教授抽什么疯,让油画系的在外系找一人组队,共同完成一副抽象派的主题画作,主题就是「两个」,分数直接计入期末。

谢山寒是捏雕塑的,也是雕塑系不大不小一天才,天才都独,唯有跟同是天才的缪存才勉强为伍。缪存请他帮助自己完成作业,代价是请两个月的饭,因为谢山寒比他还穷。抽象一直是缪存的短板,又不能真的乱画,只能跟谢山寒天天在教室里磨到熄灯。

“我说,你住这么远,天天这么晚回家,不怕遇到危险?”谢山寒偏过些脸,问身后的缪存。

他面冷,桀骜中总让人觉得他耐心有限,跟缪存站一起时,两个人冷心冷脸的天才从十米开外就散发生人勿进的气场。

缪存的车钥匙不知道扔那儿了,只能等明天白天找人开锁,今晚上便由谢山寒载他回来。他很轻,坐在后座的姿态也很轻巧,长腿自然地垂着,手冷,一手塞自己口袋里,一手塞谢山寒羽绒服兜里,顺带扶着他的腰。

“浑身上下最贵的就是羽绒服,哪个打劫的这么没出息?”缪存淡淡地说,目光扫过迈巴赫,心里隐隐觉得奇怪,但没当回事。

到家门口了,缪存跳下车,看了下手机,十一点半,已经过了宵禁时间。

“你进不去了,睡我这儿吧。”

谢山寒挑了挑眉,“你知道我们院挺多人想上你的吗?”

缪存:“……”

谢山寒伸手揉了把他头发,不跟他见外:“回去太晚了不方便,借你浴室洗个澡,之后我翻墙进去。”

骆明翰脸色死了一样的难看。

屋门开合,门口两人身影没入,客厅灯亮,半拢的窗帘中映出谢山寒兜头脱衣的景象,宽直肩公狗腰,腹肌块垒分明,一边脱,一边扭头对缪存说了句什么,缪存脸上并无排斥。过了两秒,他出现在窗前,将窗帘拢上,彻底隔绝了骆明翰的视线。

分手六天,他就带了一个新的人回家。

骆明翰低着头,短促地笑了一声,神情被浓厚的阴影覆盖。

心口传来陌生的感觉,那是血液凝固又被利刃刺透的尖锐痛楚。

他捂住心脏的部位,很急地喘了一喘,继而屏息住,空洞的眸光在车厢内的暗色中破碎。

缪存跟他在一起快六个月,他心疼他心疼成了什么样,从不敢强迫他弄疼他,甚至没有让他给自己用嘴弄过,他珍惜他珍惜得像什么从没见过好东西的穷鬼,耐心地等他做好准备等他自己心甘情愿。

到头来,他珍视着不敢轻易摘取的东西,原来缪存可以这么轻易予人。

缪存,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当我傻?

“骆总——”

门被大力摔上,骆明翰怒气冲冲越过斑马线,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本田被逼停,气急败坏骂道“——日你妈找死啊!”

骆明翰充耳不闻,握成拳的手控制不住地细密颤抖,继而用力地砸上门。

深夜寂静,这样的动静把缪存吓了一跳,麦特都已经睡了,摘下眼罩风风火火跑到二楼走廊,刚要骂,见缪存已经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