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服务生穿旗袍,外面裹着白绒绒的皮草,也不知道真假。令着二人涉小径登湖心岛,早已有人候着给斟茶了。

这里布局极为精妙,虽然是露天,却是不进风的,四边点着炉子,烤得人暖和,却没有任何烟味,空气里仍是下过雪的那种清新。

茶泡好了,服务生上小碟,是盐渍青梅,但裹在雪里,吃一口梅子喝一口茶,是最洁净的品法。

领班显然与骆明翰是熟络的,上来打招呼:“今年的雪迟迟不下,还想着您这顿饭是不是吃不上了。”

骆明翰笑了笑。缪存便知道了,这顿饭是早就预约下的,想必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一场雪也就只能接待一位客人,若客人想讨一个初雪的意境,那更要用些心和人脉了。很显然,今年的这场初雪属于骆明翰。

但是……他又怎么知道届时会带谁来呢?

可见是不知道的。

缪存两手托着腮看着他:“骆哥哥。”

这三个字已勉力叫的冷淡寻常了,但还是怎么听怎么嗲,茶艺师闻言都忍不住微笑起来。

“怎么?”

“如果不是我,你会带谁来?”

骆明翰哄人向来到位:“如果不是你,就没有别人,我会自己来。”

缪存聪明地问:“那以前呢?”

这个问题茶艺师也可代为回答。席霄寒来过。骆明翰确实是每年都会预订的,有的年份是与席霄寒同来,有的便如他所言,是自己一个人来,冰天雪地的喝两盏茶,别的人,他就没再带来过了。缪存是茶艺师这些年见过的唯一一张新面孔。

骆明翰无奈地捏住他冷冰冰的指尖:“知道了,下次带你去新的地方。”

缪存不想扫兴他的兴,心里却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冬天。既然是唯一的冬天,唯一的初雪,他也就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把人接回了家。钱阿姨给他热了甜汤,喝了正好入眠。骆明翰却把人带到阳光花房。

这会儿该是月光花房了。

月亮悬在中空,斜坡式的玻璃顶上积了厚厚的雪,但中间已化开了,正框着月的光辉。

星星数点。

骆明翰从背后圈住他,“想不想在这里画画?”

缪存吃惊地问:“现在?”

“现在也行,以后也行。”

缪存认真地思考,环顾:“这里太漂亮,太挤了,在这里画画会弄乱弄脏的。”

他说得很乖,骆明翰不禁把他抱得更紧,“弄乱就弄乱,你喜欢怎么乱,就怎么乱。”

钱阿姨差点又把盘子摔碎了。

但她这次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手哆嗦了一下,继而目光惶惶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骆先生失心疯了,为了讨新宠欢心做到这地步,寒寒回来岂不是要大闹天宫了?

缪存怔了一怔,不可思议地转过脸来,“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画室,又这么喜欢画画,总在你那个客厅里画画不方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画室,你随时可以过来,不要坐地铁,打车,或者我给你安排专职司机。”

说完了这些星期盘旋在心里的打算,正好捏住人下巴亲吻。

缪存被他吻着,眼睛却忘了闭上。骆明翰不满意他的走神,用手温柔地覆盖住了他的双眼。

等到他把设计图拿出来给缪存挑选时,缪存——以及钱阿姨 ,才知道他真的是认真的。

“找人做了几版方案,你看看哪种更喜欢,家具和挂画可以自己慢慢选。”

缪存迟迟没选,有些为难地问:“……那我走了以后呢?”

骆明翰脸上的兴致分毫未减,回答地轻巧而快:“那就再拆,”他屈指在缪存额头上弹了一下:“怎么,怕我麻烦?我不麻烦,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天可怜见!钱阿姨心里惊涛骇浪,白眼快翻上了天。

他吃的什么假药喝的什么假酒!

怕缪存不信,骆明翰意味深长而玩世不恭地说:“主要是想天天见到你,这个能不能骗到你天天来?”

缪存无情地说:“太远了。”

翘了翘唇角,把脸埋进臂弯,不让骆明翰看见他的笑,“……顶多两天来一次。”

骆明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莫名其妙也跟着笑,心仿佛被雪覆满了,似乎自己也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甜汤喝完,钱阿姨送两人上三楼休息,转头给席霄寒发短信。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始终把席霄寒当这个房子唯一的副主,虽然这些年莺莺燕燕来回,她也都伺候得尽心,但私下里还是和席霄寒亲厚,逢年过节的彼此问候,席霄寒也会给她封红包。

这些骆明翰自然是不知道的。

席霄寒和他分手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交往过两任,有时候架势真的把关映涛都给骗了,但没有骗过席霄寒。他一直与骆明翰保持着不远不近不冷不淡的社交距离,骆明翰为谁上头时,他便施施然出现一下,找他帮点小忙啦,喝一两顿下午茶啦,什么共同好友的婚礼邀请他列席陪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