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过去(第2/5页)

众修士气得肝都疼了:你回头看一眼其他人啊!

接下来,容吟的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一个是灵剑,另一个是重绵。

重绵没办法,捣鼓了半天,想不出法子直接将时间调整到几百年后,只好等待时机。

容吟独自走遍四大洲。

灵剑愿意跟他,按照父亲的要求,他已经可以回家了。

但他偏偏不回,也没碰灵剑。

这一路走来,他四处救人,像一名正义侠客,执剑除恶人,骑马走天下。

去春雨霏霏的泽国水乡,听雨滴在屋檐上奏响挽歌,看塞外大漠的黄烟冉冉而上,铁蹄压过满地芦草。

卧花间喝酒,醉倒无人幽谷,潇洒又自在。

重绵一路陪他,渐渐知晓关于他的过往。

他三岁炼气,五岁筑基,十五岁结丹,但未加入任何仙门,是一名散修。

自古以来,修士为了进入第一仙门争得头破血流,可他偏偏是异类,十岁那年,凌虚剑宗看中他的天赋,邀请他上山,愿意破格收他为内门弟子。

他拒绝了,然后和父亲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

名门正派喜爱争权夺势,他不喜门派束缚,认为修士问道,问的是心,而非修为高深,虚浮名利。

比起仙门的头衔,他更愿意成为一名逍遥散仙。

所谓功名成败,在他眼里,皆是浮云。

但父亲注重容家家族地位,仙门光芒耀眼,见不得他和那些落魄无为的散修混为一谈。

多年来,一再逼他听从教诲。

这一次,他愿意“听从”,选择离家不回。

有时候,平日温柔顺从的人,一旦执拗起来,任何人无法劝阻。

重绵陪他走了好多地方,经过的每一处都留有他的美名。

只因他用一把平凡朴实的软剑,从妖魔鬼怪口中救下无数凡人。

北洲意图夺舍的恶鬼,南洲江畔吃人的羊魃,西洲浅海诱杀渔人的鲛族……凡间信息不畅通,但事例多了,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市井流传关于他的佳话。

他们都说,有位仙君纵横万里,一剑平天下,妖魔闻风丧胆。

期间,他没碰过灵剑。

重绵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灵剑才会真正属于他。

那一日来得很快,东洲与北洲临界的一处山城,有散修吃下上古魔尊之血污染的一瓣妄生莲,意欲成魔。

少年与他斗了三天三夜,分不出胜负。

时间往后推移,散修魔性大发,额上魔纹逐渐密布脸颊,随魔纹延伸,实力大增。

容吟感到愈发吃力。

后来,他被击倒,白衣染血。

已堕魔的散修穷凶极恶,嗜杀成性,呼唤出冥罗境的万千魔物。

再不阻止,山城百姓无人幸免。

天籁低沉,远近灯光都已睡下。

他斜倒在草叶间,一股春日芳香浮动。

野花香气浓郁,他闻到生命的味道,想到那些睡着的百姓,林间的动物,一枝一叶一花都将碾碎化成齑粉。

他忍着疼痛站起,终于握住灵剑,一剑诛杀魔人,又花了一晚上消灭魔物。

霜叶剑,这是那天晚上取的名字。

从这晚后,他带着灵剑回家了。

重绵用上帝视角,听家仆丫鬟议论,凌虚剑宗的宗主将要在东洲收一名亲传弟子,他们都说肯定选容吟。

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藉藉无名的散修。

他的名字,比第一仙门还要闻名。

他的庶弟容修齐被他压了二十多年,不服气地对母亲说:“我也想当第一仙门的亲传弟子,凭什么每次机会都是他的。”

云思烟不以为意道:“你嫡兄曾拒绝过一回,依他性子,这一回也不会同意。”

然而,当父亲容岸再次游说容吟时,他竟然同意了。

容岸看了他几眼:“五年不见,你长大了很多,终于为容家考虑了。”

容吟但笑不语。

只是现在的他更明白,责任的重要。

就像那晚,他不接受灵剑的受礼,将会害死无数生命。

东洲容家族人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名门名派的光芒,他生来容家嫡长子,注定背上整个家族的重担,为的便是维护容家在东洲的地位。

不过是舍弃心中夙愿。

等容岸满意离去,重绵听他低声自语:“没什么,只是有点难受。”

给了自己五年时光,也该停留了。

她瘪了瘪嘴巴,也跟着难过起来。

一月后,容吟将进入凌虚剑宗的风声渐渐传遍整座容家。

容修齐听到此消息,神情痛恶:“父亲未免太偏心了。”

云思烟笑道:“不到最后,说不准赢家是谁。”

容修齐不信,事情已成定局,母亲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云思烟没有多余的解释,偏了偏头,吩咐亲信:“前几日不是来了一个瞎子,去把他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