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阴招派上用场(第3/3页)

夜风微寒,他失血发冷,扯着斗篷裹紧身体,提个灯笼,脚步虚浮地往林子里走去,同时将这个案子的始末和云洗的作案动机,一五一十道来。

豫王紧随在他身后,听得一张脸白里泛青,青里透紫,难堪到了极点。

苏晏的话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脸上,若不是夜色掩盖了神情,他恐怕会掉头而走,不愿再受这诛心之刑。

沿路走了一圈,不见人影,苏晏在云洗之前躺过的大青石边停下脚步,遗憾道:“他怕是已经走了。天网恢恢,他又能逃去哪里呢!”

豫王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平复了动荡的心绪,怀着自咎沉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确全是孤王的错。是我行事荒唐,以为两厢情愿便与人无伤,却不想伤人之心,犹胜伤体。

“我将情爱当做消遣,收放自如,便错误地推己及人,以为人人都经得起好聚好散,却从未真正考虑过他人的感受——我是当朝亲王,权位显赫,我要聚,谁敢散?我要散,谁敢留?不过是表面上装作公平的仗势凌人罢了!”

苏晏见他身居高位仍肯低头认错,且言辞诚恳,切中要害,像是真心反省的模样,心底对他有所改观。

又念及今夜的救命之恩,自己也不好再绷着张讨伐脸,于是温声道:“书上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爷若能自省,便是吾等楷模。我今夜又说了不少逾矩犯上的话,全因王爷先前说过,与我做朋友交往,既然是朋友,就有互相匡正的责任,焉能见错不谏。”

豫王难得听到苏晏对他说几句体己话,窝心之余,又觉得悻然,“朋友?本王缺你一个朋友?”

苏晏自觉受了羞辱,咬牙道:“是下官高攀!不配做贵人的朋友!”

豫王见他误会,忙上前拥住,无奈叹道:“你明知我心意,‘朋友’一说只是托辞,是缓兵之计。我是真心爱你,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车轱辘话又轱辘回去了。苏晏深恨豫王冥顽不灵,事到如今依然想睡他,气得手抖,丢下一句“你别跟着我!我现在一眼都不想看见你”,推开人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