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文南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上半身被明鹭川拖着,两条腿跌跌撞撞,问道:“明总,要做什么?”

明鹭川的语气压抑着怒火:“说了不要叫我明总。”

夏文南说:“啊?”

明鹭川一直把夏文南拖进了卫生间,把他丢进浴缸里,道:“脱衣服!”

夏文南惊恐地捂住了胸口:“你要对我做什么?”

明鹭川居高临下看着他,几乎就要咬牙切齿了,问他:“夏文南你是不是脑袋有病?”

夏文南捂住胸口的手松开了,改为抱住了头:“糟糕,被发现了!”

明鹭川呼吸深重,抬手脱掉因为拉扯夏文南而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又将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袖口挽起。

夏文南盘腿坐在浴缸里面,他仰头看着明鹭川,唤道:“明总。”

明鹭川并不搭理他。

夏文南拍了拍胸口:“你看我。”

明鹭川开了淋浴开关,热水一下子里喷涌而出,瞬间从夏文南头顶淋了下来。

夏文南在短短时间内便从头到脚湿透,他却浑然不觉一般仍是盘腿坐在浴缸里,抬手再拍了拍胸口,声音大了些:“明鹭川,我叫你看我!”

明鹭川总算是看了他一眼:“我叫你脱衣服了。”

夏文南闻言,扶着浴缸边缘摇摇晃晃站起来,脚上还穿着拖鞋,险些在浴缸里打滑。

明鹭川伸手扶了他一把。

夏文南推开明鹭川的手:“不要你扶我。”他抓住湿透的T恤,往下掀过头顶,脱下来扔到一边,说:“叫你看我。”

明鹭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文南又开始继续脱裤子,他把湿漉漉的短裤裹着拖鞋一起脱下来,好像仍是不甘心,又连内裤都脱了,站在淋浴水柱中深吸一口气。他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是吸气时鼻子呛了水,难受地弯着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扶着墙站直,他对明鹭川说:“我做人堂堂正正,没什么不可见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鹭川的声音都沉了下去。

夏文南说:“我脑袋不好是暂时的,只要我夏文南还活着,就还是那个了不起的天才调香师。”

明鹭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

水流进了夏文南的眼睛,他抬手揉眼睛,又难受地甩了甩头,问:“我是什么?”

明鹭川被夏文南甩了一脸水,用手指抹掉:“你爱是什么就是什么。”

夏文南伸手过来拍他肩膀:“你懂我。”

明鹭川衬衣左肩瞬间留下个湿漉漉的印子,他说:“你洗了澡还没清醒?”

夏文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对明鹭川说:“从我醒过来,你是唯一在我身边的人,虽然我没说过,但我其实很感激你。”

“是吗?你不是想要跟我离婚吗?”

夏文南点了点头:“我觉得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兄弟。”

“没人要跟你做兄弟,”明鹭川的语气已经很冷淡了。

夏文南完全没有听出来,只自顾说道:“前世修来的兄弟。”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说:“对了,之前有个人说我屁股上有颗红痣,你一定要帮我看看,是不是真有颗红痣?”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没有?”夏文南好像很愤怒,“没有就是他骗我,要打他屁股!”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明鹭川,双手撑在浴缸边缘趴下,“快给我看看。”

这样子趴下来,夏文南顿时觉得脑袋充血,头晕得更加厉害了。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让他陷入与世隔绝的空间,他趴了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大声地问明鹭川:“有吗?”

他没有听到回答。他只好转过来,发现明鹭川已经没在浴室里了,这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

夏文南茫然地原地站了一会儿,缓缓滑下来仰面躺到在浴缸里,看着头顶水珠洒落,身体轻飘飘的逐渐没了意识。

这一觉夏文南睡得很沉,上一次睡那么沉大概是在他车祸后昏迷那几天,整个人陷入一片寂静,连梦境都没有出现。

然后意识逐渐回笼,在他睁开眼睛之前,就先感觉到头疼欲裂,不只是头疼,身体也像是大病未愈一般沉重疲惫。

他睁开眼睛,看见房间的环境有些陌生,可是一时间没有办法去思考,他只注意到明鹭川和他在同一张床上,正躺在他身边睡觉,于是伸手推了明鹭川,痛苦地问道:“你打我了?”

明鹭川睁开眼睛,先是往后退了退跟他保持距离,才说:“你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晚?什么事?”夏文南只记得自己买啤酒回来喝,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坐在落地窗边喝酒的画面。

明鹭川简单地说:“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