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狐之初(第2/3页)

李遥本能的摇头。

“审判诸神也太自大了吧……”

花蝶一怔。

“不是李先生自己写的吗?”

“咳咳。”

李遥干咳两声,不敢接茬。

花蝶又道:

“至于‘赋予宇宙’,大概是有人想创造一个永恒的世界,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神,猜的对不对,李先生?”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遥尴尬的应着,心中却在想,难道是沉鱼想成神?

“李先生以剑圣自喻,这位奋笔疾书的疯子又是谁?”

花蝶继续道。

李遥尴尬的解释。

“剑圣不是自喻,成神也都是瞎写的,诗不是预言,聊以自慰罢了。”

花蝶莞尔一笑。

“末法时代,人们总会多愁善感,花蝶不才,为二位各赋一曲如何?”

“好啊!”

掬风全程插不上嘴,这时叫的比谁都欢。

猫耳侍女又来了,为二人端来几壶上等的仙酿,上两盘紫皮花生米。

没有太多寒暄,花蝶于袖间取出一支箫。

李遥听掬风说,花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音律,是个操琴高手。

花蝶掀起淡紫色的透纱裙摆,欠身坐凳。

与二人隔一丈远,红唇轻启,箫声乍起。

自高亢起音,宛如冲天狐火,焚天毁地,又如雪山飞狐,冰冷孤寒。

一转眼,箫声又缠绵似水,变得幽怨,呜咽。

李遥听的神色微漾,全身每一个细胞紧绷着。

他能听出花蝶的吹箫技巧已浑然天成,没有人工雕琢的匠气,曲子看似平静,娓娓道来,却不经意间撩动你的心弦。

难怪这女人能成为九香阁的头牌!

就是这个曲子艺术层面太高了,蕴含人生百味,始终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就连一向胸怀开豁、了无挂碍的掬风,一双狐眸也渐渐变得深沉,仿佛想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往,一壶接一壶的喝酒。

平时酒量无敌的她,一曲下来也喝得晕晕乎乎,狐眼迷离。

直到花蝶换了一把古琴。

突然起弦,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剑鸣。

李遥精神蓦然抖擞,仿佛听到了大剑所指,星尘陨落……

仿佛听到夜与狂风抚弄着山脉,群星被一剑划开,无声的呼啸。

仿佛听到黑夜降临,五百亿只猴子最后的吟唱。

听的李遥热血沸腾,隐隐感觉系统征服宇宙的进度快按捺不住了。

最后,花蝶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就连掬风也听呆了……一脸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

两曲作罢,花蝶起身。

“二位觉得如何?”

李遥有些惋惜地叹道:

“花蝶姑娘如此才情,却留在烟花之地,是不是太屈才了?”

花蝶却道:

“艺术,是人类在科学面前最后的护城河,艺术的玄妙在于模糊本身,却又在模糊中契合某种真理,准确说,艺术也是关于人情感的科学……唯有烟花之地,才能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听到各式各样、半真半假的故事,写出这些人想象中的表达自己的曲子。”

李遥不明觉厉,听的一愣一愣的。

花蝶反问:

“二位又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掬风不想再听什么曲子了,觉得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便起身道:

“我们何不入里屋详谈?”

花蝶没有动弹,转而道:

“向来都是我给客人写曲子,今日遇到李先生诗气磅礴,惊才绝艳,冒昧的想让先生为花蝶写一首诗。”

李遥见僚机掬风都快要掀帘了,便趁热打铁道:

“诗不是硬写的,得深入交流后才写的出来哦。”

花蝶一听,脸红的不行,想了很久才步入里间。

“请进。”

李遥抬脚入内,掬风后脚跟上。

“这你也要跟来?”

李遥有些无语。

掬风舔着脸道:

“我不是来给你当僚机的嘛,我就蹭蹭,又不来真的。”

……

里屋,是花蝶的闺房。

领客人进闺房,意味着可以做爱做的事情了。

但花蝶的闺房布局,意外的冷峻。

四壁黑石,一张青玉小床,屋子里南北通透,冷飕飕的,没有那种温柔乡的感觉。

好在掬风路子野得很,进屋寒暄几句,就开始给她抽烟灌酒。

花蝶难胜酒力,开始说起了她的床边故事。

故事不止一个,有很多。

有的平淡如水,有的波云诡谲,有的离奇,有的浪漫,有的暖心,有的致郁,仿佛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屋子里弥漫着迷离的紫樱光影,催情的迷迭香。

李遥也被烟酒、檀香和千奇百怪的故事催眠了。

虽然能以剑气破之,但他还是躺平享受这种晕晕乎乎的微醺感。